像受惊的动物拥有趋利避害的本能,季然自那天以后,跟季成川接触的分分秒秒都极其煎熬。
他根本没法正视自己梦里那个人,正儿八经地坐在自己对面吃饭,还要时不时凝视自己,问一些学校里学习上的事情。
“然然,是不是快考试了?”
就是那只拿着筷子的手,在其他男生的裸`体上有力摩挲、那两片嘴唇,含住了那个人的耳朵、那双眼睛,凝视着自己……
“然然?”
季成川盯着失魂的季然,又喊了一声。
“铛!”季然一惊,手里的勺子掉进汤碗里,汤汁ji-an出几滴在脸上,季成川比阿姨的速度还快,放下筷子就起身抽纸,隔着桌子抚到季然脸上:“想什么呢,走神这么厉害?”
薄薄的纸巾根本无法隔绝成年男性指腹的温度与力道,季成川的衬衫松散了几颗扣子,属于他的独特气息随着动作隐隐扩开,像小钩子一样钻进季然的鼻孔。
这本应是熟悉的味道,季然此时闻起来,却觉得情`色又陌生,令他有些作呕。
他头一扭,躲开季成川的手,拧着眉毛从餐桌上站起来:“我吃好了。”逃一样跑开。
阿姨头痛:“小祖宗又怎么啦?”
季成川坐回来,眼神里是“又跟然然亲近了一下”的满足与无奈:“不是一直都这样。”
不知是出于女性的敏感,或是对于季然不可控的母爱情怀,阿姨总觉得并不是那么简单。
季然之前厌恶季成川有目共睹,就像跃跃欲试打倒雄狮的幼崽,呲毛撅腚,是一种理直气壮,又不讲道理的挑衅。季成川惯着他,怎么拉脸子发脾气也不怪他,小季然被宠到了天上去,在家里浑然把自己当成了大王。
可这一阵子明显不一样,季然见到季成川就想躲,季成川稍微想亲近他一下,他就要炸着毛蹦得远远的……这怎么看也不像纯粹的讨厌了,反而接近……害怕?
阿姨嗫嚅:“季先生,您有没有觉得……”
“嗯?”
“唉也没什么。”阿姨纠结万分,想说的话又咽回肚里,将季然的餐具收拾起来,只说:“然然还是太小了。”
季成川若有所思。
第27章
“怎么了你,还受着刺激呢?”
李鹤阳推推趴在桌上无j-i,ng打采的季然,对方懒洋洋地动动胳膊,并不多想理他。
“你这样不行,下周就考试,你今天光被点名走神都三次了。”李鹤阳托着他的胳肢窝把人扽起来,正经神色:“来,跟哥们儿说说,你到底在郁闷什么?还是因为上周商场见那男孩?”
不是。
季然臊眉耷眼地望着李鹤阳,在心里答。
那虽然也是让他烦躁的原因之一,可那一天让他膈应的事一件比一件离谱,堆在一起将他压得喘不过气来。
我先实打实见到多年不管我的亲爹带着小男生约会,接着听你说他会不会对我有想法,还没平复心情呢回到家就直面了一场让我哑口无言的出柜,晚上了解了一下男同性恋的世界,结果做梦就梦见那个老王八蛋了。梦就梦了,还是春`梦。春就春了,我还s,he了。
这些话在喉咙里滚了无数遍,他也想一股脑都说出来,可是让他怎么开口?根本没法跟人说,连他自己都觉太变态了。
“唉。”季然又把脑袋贴回桌子上,更郁结了。
“行,等你憋不住了再说吧,反正肯定跟你爸有关。”李鹤阳挠挠他的头发:“不然晚上放学去唱歌吧?你嚎两嗓子,多少能发泄点。”
“再说吧。”
季然本来不打算去,他一点唱歌的心情也没有。直到晚自习下课了,同学们纷纷准备回家,他想到别墅里有个季成川,压力顿时从四面八方涌过来。
算了,不如去唱歌,晚点回去也好少见他两眼。
跟小司机交代一声,他们聚集一小撮同学去了常去的ktv,开了个大包,点了俩果盘,有两个爱逞能的还要了一件子啤酒,开始鬼哭狼嚎。
季然不想唱歌,递话筒给他他摆手,递酒瓶给他也摆手。季然不会喝酒,他喝姥姥酿的米酒都会晕,就抱着一盘西瓜缩在角落里吃,看李鹤阳跟他们活跃气氛,把脑子放空,什么也懒得想,听到有趣的笑话跟着乐两声。
都嗨起来了,有人提议玩游戏,季然放松了不少,也凑了过去。
一群学生玩不出什么花,顶多就是卡牌桌游大冒险,几圈下来酒瓶转到了季然,提问的人笑得贼兮兮,问季然:“一星期lu 几次?”
季然脑子里一下就浮现出那个该死的梦,顿时如坐针毡。
他窘迫万分,在同学们的哄笑声中飞速脸红。
李鹤阳脑筋转得飞快,联想到那天深夜季然发给他的几个小视频,也忍不住跟着笑起来——看来小j-i崽儿最近一副自我厌恶的模样,还是因为不能接受自己看着gv起反应了。
“不说啊?不说可就得冒险了。”提问的人开了瓶啤酒递过去:“不难为你,喝一口意思意思就行。”
季然只能灌了一口,抱着酒瓶子又缩到一边,说什么也不愿意再玩了。
喝酒就像抽烟,有了第一口就有第二口。他看着游戏听着唱歌吃着西瓜,有一口没一口的,待感到脑袋发昏,已经半瓶酒下了肚。
李鹤阳回头看见季然半眯着眼,一脸懒散又松懈,过去摘了他的酒瓶,捏他的脸:“你是不是不能喝酒啊j-i崽儿,困了?我给你叫车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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