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身后的女人,看着木杖掉落,却是狠狠的咬着唇,眼中带着一丝痛苦,一丝不解,一丝迷茫,又有一丝释然。
又是一阵悄无声息的沉默,太阳已经完全消失在地平线,远处,只能看到一丝伴着黑暗的霞光,天上隐隐约约的出现了星星。
帝择天看着头顶上明亮的星星,眼中带着几分怅然,沉声喃喃自语,“他此刻应该已经在仙剑门了吧。”
后边的女子沉默犹豫了一下,忍不住问出口,“主人,既然不舍,为何要……”对于这个男人,太过神秘,神秘得她完全不懂他任何的举动和想法。
这个男人,明明手握能征服天下的能力和财力,却把那些东西视若沙砾,翻云覆雨的c,ao纵一场浩劫,把所有的人都玩弄在股掌之中,却能在即将成功之时随意抽身。
而如今,还把被天下争夺不休的圣物也毫不犹豫的抛弃。
这个男人性格y-in晴不定又霸道无情,偏偏却是对着一直排斥他的云飞扬穷追不舍,刚柔并用,但在两人关系有些起色的时候,却有让那人离开,尽管明显不舍。
她实在不明白这个男人,到底想要什么,想做什么,感觉好像他只是在无聊的打法时间而已。
在和云飞扬一起的那一年里,起码他还像个人,会生气,会笑,会争取,会去算计,会逼迫,可云飞扬一离开,却又如一块没有心的石头,冰冷又无情。
他并不清楚这个男人的背景,不清楚他身边还有什么人,因为自从跟着他,她没有看到他身边陪着任何人,哪怕只是侍从,而云飞扬还是一个例外,如今这个例外也没有了。
她唯一知道的,是这个男人和她,留着一眼的血,属于天罗的血。
女子有些恍惚的想着。
认识这个男人已经多少年了,大概有十年了吧。
十年前,正直年华的她,被皇上看上了,封为妃子,入住了那如同牢笼一般的皇冠,然后,这个男人莫名旁若无人又很随意的出现在她的寝宫中。
然后,为她觉醒那传承下来的圣女记忆,她永远记得那一夜,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中,一张张幸福的笑脸,转眼间全染上了雪,那死不合上的眼眸中,全带着深深的仇恨。
那火光漫天又漫长的一夜里,残忍无情的屠杀,让她胆寒,仇恨如同空气一般快速的染遍了她的心,明明自己没有经历过,却好似亲身经历了那样的纷乱。
让她从一个还有些懵懂惆怅的深宫之女,变成了一个深怀仇恨的女人。
天罗部落的灭完,那些梦中狰狞的面孔,她死都不会忘记,所以,她要复仇,为天罗的族人报仇,让那些罪恶的人全部得到该有的惩罚,尽管现在他们不在了,但是不是还有后人么。
当年天罗部落一夜之间失踪,没有人知道那片美丽的湖中填了多少的尸体。
原本只是好客好意,却不想却引狼入室,一切的交好,都只是一个y-in谋,而那主谋中的几个人,正是楚国、昭国、鲁国、黎国、延国、雪莱国、燕国,宇国的皇族密谋而成。
天罗的血案,无赎的仇恨,她不知道男人布局多久,但是她用了十年,身处局中,好不容易终于开始了,也逼得那些人自相残杀,一个个将尝到恶果,结果,在快收到成果的时候,却就这样抽身了,说真的,她很不甘,也不明白。
但是她不敢问,不过同时,却是也为这收手而松了口气,因为她知道,若不手上,因为这个而要成为牺牲品的无辜会更多,里边还有她现在最亲最重要的人,她其实也是矛盾的。
那时候牢中,秋枫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做,那时候不是她不说,而是,她自己都不知道,十年来,很多时候,她连自己是谁都分不清了。
“会回来的。”就在她以为又是沉默的回答时,却听到帝择天轻轻的声音,很是缥缈。
帝择天依然看着夜空,手却轻轻的在喉咙之处抚摸,似乎想到什么,嘴角轻轻勾起,原本冷漠的眼眸中带起了一些火焰,夹杂着些许的柔和宠溺和纵容。
这个地方,原本应该有个牙印的。
想起那人别扭的样子,心情便不由的变好。
云飞扬,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要,若那天,你真能狠心一口咬到底,结束我的生命,那么也就真的一了百了,可你为什么要心软。
时间是一把利器,太过漫长太过痛苦又太过孤寂了。
两百年了,他活了两百年,两百年来一直在那孤寂中徘徊。
前面的那些时间,他用来复仇。
从带着圣物逃离那场屠杀开始,他便一直为复活而活着,他最大的希望便是完完全全的粉粹那几个国家,他没有在仇人还在世的时候动手。
那些年,用神杖的生命力温养着,存活着,为的就是等,等到那些国家富裕繁荣的时候,他要在他们最为繁荣的时候,把这些都狠狠的践踏在脚下。
但是时间实在太漫长了,他已经不想等下去,孤寂的或者,让他如同在煎熬,所以当在找到当年和他一并逃出的圣女后人,也便开始了他的计划,从慕容家的落败到慕容家的兴盛,到慕容云的入宫,一切都是她的安排。
包括慕容云所谓的传承记忆,那不过只是他的催眠,他只想快点结束这些,复仇就像他的使命,两百年来,为这使命,他甚至连同天罗也给恨上,恨为什么要把这使命留给他。
他很想快些逃脱这寂寥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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