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凌策和江澜同时脱口而出。
“天帝大怒,已经和众仙还有护场的兵将们回去天界了,而且、而且……”
江澜先一步抓住他,不敢置信道:“而且什么?!”
“而且魔族是拿着令牌进入天门的,那个令牌,就是尊主你的令牌!”
江澜的脑海瞬间一片空白。
有生之年,他可算是体会了一把什么是五雷轰顶的滋味。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上下摸索起来,果然,随身的令牌不见了。
他颓然往后一退,险些摔倒,凌策手疾眼快扶了一把,才把他的思绪从从震惊中拉回来。
他怔怔抬头:“不是我……”
“嗯。”凌策轻轻扣住他的肩,温声道:“看来有人想要嫁祸给你,你先随我回清垣宫,有我在,天帝也不敢随便处置你。”
他声音很轻很温柔,像是在说一件平平常常的事,就像安排江澜去清垣宫一起吃饭似的,江澜知道凌策是在安慰他,其实他心里比谁都急。
他摇头,推开凌策:“不,那些人既然要害我,一定会说令牌是我给的,攻打天界也是我指使的,天帝现在一定勃然大怒,我不能连累你。”
他说着纵身一跃,化作一道黑芒消失不见。
“江澜!”
凌策正要追他,旁边仙奴忽然死死拉住了他,道:“帝君别去!尊主说的对,你如今护着他,就是在和天帝作对,天帝本就生性多疑,纵然帝君法力无边,也不能和整个天界抗衡啊,尊主他是为了保住帝君,帝君莫要去了!”
“你懂什么。”凌策眉宇间笼罩起一层愤懑和无奈,一拂袖,浩瀚灵力澎湃而出,将仙奴震退开来。
“他就是个还没长大的孩子,嘴上说不想连累本座,可本座知道他有多么害怕一个人面对这些。”
凌策捏起一个诀子:“你速回天界,若是见到江澜,立刻通知本座。”
金光一闪,没入天际。
凌策感应着江澜的气息,魔界乌烟瘴气太重,他的灵力极受阻碍,对江澜的气息感应不明显。
可能因为身处魔界的原因,江澜的气息移动得很快,但却像一只无头苍蝇东倒西歪地乱飞乱撞。
终于在辗转几次之后,凌策把江澜跟丢了。
他绕着魔界飞了一大圈,却怎么也感应不到他了。
☆、春风拂槛露华浓
任凭他使尽了浑身解数,江澜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无声无息。
他知道这孩子的心性,外表看着大大咧咧玩世不恭,心里却又敏感又脆弱。
他一生下来,娘亲难产而死,父亲早就逝世,长这么大全靠别人的救济和施舍,他一个人太久了,一个人长大,一个人流浪,一个人说话,一个人吃饭。
什么都是一个人。
遇到点什么事,第一句话就是说“没事我一个人可以的”。
可凌策知道,这时候如果有人帮他一把,他能开心得好几天都睡不着觉,开心得吃饭连筷子都拿反。
而且又傻,别人只是帮了他一把,他就愿意推心置腹,掏心掏肺。
更何况这种时候,不是平常的小风小浪。
魔族将他推入了深渊,深渊之上,还有整个天界的质问和愤怒,还有放出妖尊的难赦重罪。
这些绝不是他一个人能扛下来的。
所以江澜手足无措,毫无应对之法,只能选择逃避,选择躲起来。
凌策实在找不到他,又想到他经常去人间,可能躲去了那里,便又去人间寻找。
整整九天,凌策几乎找遍了三界,恨不能把天地都颠倒过来,把江澜给甩出来。
可江澜就是跟没存在过似的,一点气息也无。
这让他很焦虑很头疼。
这期间仙奴给他送过话,天帝已经镇压了魔族,把闹事的全都送去了天雷台,魂魄修为都化了个干净。
但众人异口同声,都说是受江澜指使,趁着封君大典天界防守薄弱,才一举来犯。
更何况有江澜的通行令牌作为铁证,江澜若是在场,必然百口莫辩。
天帝已经下令通缉江澜,抓到了便只有任人宰割的结果。
现在满天地都是追捕江澜的天兵天将,凌策连行动都不好行动,只能隐去真身化作普通人,日复一日地找人。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没多久,天界那边的仙奴再次给他传来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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