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策将束起的长发散开了,盘膝坐在洞口调息,夜幕四垂,明月照野。
“一直往北走啊,除此之外,也没别的线索了。”
话落,江澜已经窸窣着在旁边坐了下来,半倚着石壁,静静看着他。
凌策手上捏了几个诀,一团金芒便凝在了心口,金团吸收着月华,光芒在内涌动,慢慢调息起来。
见江澜盯着他,微微侧首,觑着他道:“看什么?”
江澜笑道:“帝君散发,别有风情。”
“哦?”凌策挑眉,欺身过去,笑得微邪魅,“本座还有更风情的模样,仙君要看吗?”
江澜抿嘴咳了一声,别过头:“不看。”
凌策轻声一笑,不再调侃他,专心打坐起来。
江澜在一旁无聊,又因为修为日渐消失,调息也没什么用,便拿帕子擦起归离剑来。
归离剑是凌策赐给他的佩剑,和将归剑本是一对,都在凌策手中。
他成仙后凌策特意安排人教他术法剑术之类,有时还会亲自指导他,到他剑术差不多的时候,便将一直佩戴在身的双剑分出了一把,送给了他。
归离将归成双入对,模样也差不离,不过个头上是一个大些一个小些。
正擦着剑,手中归离突然一阵抖动和鸣响,铮的一声,从他手里挣脱了出去。
几乎同时,也是一声铮鸣,一道银光贴着他和凌策的侧脸,从山洞里嗖的一下飞了出去。
江澜猛的站起来,凌策也蓦地睁开了眼。
只见夜幕下两道银光并行着往北边树林里飞去,速度极快,眨眼间没入夜色。
江澜诧异道:“将归和归离?怎么一齐飞走了?”
凌策眉峰紧拧,本是半晌没说话,忽又道:“两口子么,总归要单独腻歪腻歪,就像你说的,什么同床共枕如胶似漆?”
“……”
江澜还真没发现,凌策还有这么个不为人知的,俗气的一面。
可这样的他,偏偏多了一丝尘俗的味道,令他更着迷了。
他着迷地看着凌策,却又见他神色一凝,顿时敛去了心口的金芒,望着深林道:“方才逗你呢,将归和归离虽然平常没什么动静,可却是实实在在有剑灵的,必是那边出了什么状况。”
“剑灵?”江澜更诧异了,他并不知道此事,凌策也没告诉过他。
“嗯,”凌策说着眼神颇有些同情地落在他身上,道,“不过这两个剑灵都懒惰至极,平时在剑里就跟死了似的。”
这两把剑在凌策身边跟随了数不清的年月,别人的剑里都出了剑灵,唯独凌策的剑没有动静。
这双剑品级举世少有,按道理说不可能化不出剑灵,彼时凌策的修为又高,所以对什么剑灵不剑灵的没什么兴趣,有就有,没有便没有,旁人关于将离双剑的流言蜚语,他是一直没放在心上。
但所谓皇帝不急太监急,凌策这剑没动静的事儿不知怎么传到了天界负责锻造兵火法器的炽炎神君那里。
神君亲自登门,说是想看看这两把剑,若是确实化不出剑灵,就拿到他那里回炉再造一番看看。
凌策对此不置可否,便把剑给了他。
谁知道还没近手,双剑忽然光芒万丈,嘶鸣不止,一个眨眼就把炽炎神君身上仙服划了个稀巴烂。
那时凌策正坐在殿上画画,听到动静抬了抬眼,只看见炽炎背对着他,衣不蔽体,正焦急地变法术,想变出套衣服来。
谁知道越急越乱,反而变出来一堆锻剑用的锤子榔头铁钳。
凌策挑眉,随手扯下旁边朱漆柱子上的帘子丢了过去。
炽炎神君裹着帘子抱着膀子灰溜溜地跑了,后来凌策就再也没见过他,也不知是真的无缘再见了还是炽炎一直悄悄躲着他。
反正是没再见罢了。
那时他才知道这剑里有剑灵,不仅懒,脾气还挺大。
江澜听他说完咯咯笑了一阵,又正色道:“怪不得我每次跟着你出去,隔着老远就看见炽炎,每次想和打个照面,他都跟不认识似的扭头就走。我还一直以为这人倨傲,目中无人呢。”
凌策完全跟他不在一个重点,眯起眼道:“你大老远就看见他了?眼力这么好?我怎么没看见?江澜,你对炽炎还挺上心啊。”
江澜被他这个没事找事儿给气得安静了一瞬,须臾,一字一字道,“那是因为,你眼瞎。”
“……”
两把剑飞得不见了影子,江澜还有些担心,问凌策是否要追过去看看。
凌策没有动身的意思,只是望着夜色深处,道:“能让这两个懒鬼出手,定是了不得的东西,再等等。”
“嗯。”
等了一会儿,一阵y-in风忽地刮起,山洞里的火光霎时熄灭。
y-in风自漆黑的山林深处而来,腾起漫天的飞叶。
林海尽头一团巨大银光忽明忽灭,还有更大的一团黑影在林间穿梭。
江澜大感不妙,道:“它们两个和什么打起来了?”
“走。”凌策亦察觉不对,脚步一动,人已经往林子里走去。
“凌——”江澜在后面跟着他,因修为退化,眼力也跟着变差了许多,不留神脚下一绊,险些摔了一跤,还好凌策反应快,及时转身拉了他一把,才稳住了身体。
“可有伤到?”凌策蹲下来子手揉捏他的脚踝,捏到某处时,江澜没忍住嘶了一声。
“崴了?”
“嗯。”江澜迟疑着应了一声,又急道,“不碍事,你先去看看,那边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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