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慈捂着额角踉跄数步,手指骨节青白,指缝间缓缓渗出了鲜血来。
“带他去‘实验室’,”池瑞冷冰冰道。
·
警车后座。
随着电话挂断,屏幕暗下去,所有人同时长松了口气。
“看来学霸还活着,”马翔心有余悸地揉着胸口:“妈呀,再来几次我这颗年轻的心非得提早退休不可……严哥我们还有二十分钟,指挥中心刚才来消息说特警已经到了。”
严峫点点头,劈手把刁勇的手机夺了回来,扔进证物箱。
“我还能做什么?啊警察同志?”刁勇仿佛水的人拼命想抓住救命稻草,“您说,只要您说,我全都配合!”
严峫看都不看他:“祈祷吧。”
“……啥?祈祷啥?”
“我管你祈祷什么!要不要我现停车给你买本金刚经?!”
刁勇立刻缩在后座上,吓得不敢言语了。
严峫余怒未消,抄起步话机准备说点布置安排。然而他还没组织好语句,突然手机叮咚一声,来了条消息。
——姓陆的。
严峫几乎立刻权衡出了轻重缓急,抄起手机向后一仰,在没人能看到屏幕的角度里滑开了手机锁。
紧接着他双眼一凸。
姓陆的:“我在你身后。”
严峫嗖地回过头一看,车厢后空空如也,并没有出现任何灵异现象。
紧接着,透过单面可视的车后窗,一辆银色大奔从车流出横切出来,驾驶座上赫然是面无表情的江停,闪电般追上了警车的尾巴,紧接着在红灯路口被甩掉了。
“……”严峫眼皮一个劲地跳,飞快打出几个字:“你是怎么知道?”然后又删了,重新打出回复消息:“你是怎么做到一边超速一边发短信的?!”
姓陆的没有回答。
严峫十分想追问,都按出几个字又删了,重复数遍后他吸了口气,提起步话机:“我是严峫,东苑路现场特警大队康队长回话!”
步话机中滋啦声响,康队长回道:“是我严副,我们已经抵达目标地,正包围仓库及厂房,准备研究地形安排狙击手就位。有什么指示?”
“我们再过五分钟抵达现场,有辆银灰色奔驰车牌号建a8z668可能稍后抵达,是刑侦支队的人,到时候你们别拦,把他放进来!”
“明白!”
严峫想骂人却又骂不出声来,满脸没好气的表情,把毒贩的窝藏地址具体用短信发给“姓陆的”,旋即狠狠把手机往真皮座椅上一摔。
嘭!
急速行驶的车厢里非常安静,半晌马翔才虚弱地打了个圆场:
“车牌号挺吉利哈,呵呵呵呵。”
严峫满腔怒火终于顺理成章地找到了发泄口:“什么?吉利?我把你送去隔壁交警大队天天抄吉利的车牌号怎么样?!”
马翔:“……”
接下来没人说话,除了行驶的颠簸之外鸦雀无声,低气压几乎活生生地凝固了。
直到足足几分钟后,后座上才突然传来悉悉索索,马翔从后视镜里偷窥过去,只见严峫捡起了被他自己摔掉的手机,按着语音键搁在嘴边,悻悻道:
“别超速了,开车小心。”
所有人:“………………”
·
乌海工业区东苑路佳兴加工厂。
特警大队的依维柯分散停在仓库外,远处大切飞驰而来,随即在刺耳的刹车声中戛然而止。众人目光注视的焦点中,严峫裹挟一身戾气钻出车门,问:“情况怎么样了?”
特警大队队长康树强——公安系统内人称康师傅——正拿着厂区空中俯览图跟手下交待什么,闻言连忙小跑上前,还没来得及开口,就险些被传说中的富二代刑侦支队闪瞎了24k钛合金狗眼。
“我……我们看了下厂区平面图,觉得潜入是很有把握的,所以目前的策略是不打草惊蛇,想办法先把我们的人弄进去再说。”康树强顿了顿,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不住道出了大家的心声:
“……老哥,你这是来出现场还是来走秀的,要不你先把表放车里锁起来?”
“你懂什么,”严峫一边解表带随手扔进车窗,一边不耐烦道:“我这身都五天没换了,要是揣个j-i蛋在兜里现在都能孵出小j-i来了——你当我们刑侦跟你们特警似的天天换衣服啊?”
康树强:“……”
“发给你们的绑匪详细信息都看了吧?”严峫问。
我们天天换衣服是因为训练!出汗!你五天不换是因为懒!
康树强吞了口唾沫,好不容易强行咽下快要溢出喉咙的吐槽欲,瓮声瓮气地说:“看了。鉴于那个池瑞有制枪持枪案底,我们合理推测毒贩的窝藏据点内存在非法枪支子弹,确实给突入造成了一定风险。不过我刚才调出四名狙击手分别守在了不同的狙击点,即便到最后关头,歹徒狗急跳墙劫持人质,我们也有一定的应对措施。”
严峫点点头:“尽量不要发展到那个地步。”
这时包围圈外传来引擎声,严峫敏感地动了动耳朵,抬头看去。
一辆熟悉的银灰色奔驰缓缓停在路边,随即江停戴着墨镜,单手虚拢风衣钻出驾驶室,年轻俊秀、姿态优雅,反手稳稳关上了车门。
严峫表情突然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马翔狂奔而来:“严哥严哥!这是狙击手反馈来的最新信息,建筑物内目测有绑匪共三人——”紧接着被严峫突然抬手挡住。
众目睽睽之下,严峫抽身大步走向奔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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