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朝中大臣就立不立藩都快吵翻天了。他拿这事为辩题,倒是大胆。”
“所谓富贵险中求嘛。谁不知道这清风阁虽名为举子聚集之地,实则亦是朝中大臣观摩选拔弟子的最佳时机。”
......
颜景一耳朵里听着四周众人议论,跟着抬头打量阁楼二层。二层离着大堂约莫两丈高,上头尽是独立的雅室,从这里看上去只能看见每个雅室的窗口。若是朝中大员真到此处,既能一览楼下全景,又杜绝了楼下人的窥视,且不受吵杂声所扰,倒的确是个好地方。
正观摩着,就听台上的男子再次道:“众所周知,近来我朝就立藩与否一直争执不下,王某斗胆以此为题,恳请各位各抒己见,以一柱香的时间为限,香尽而立于台上者为胜。”
接着,男子就大宣的来历以及如何强大起来的过程开始叙说,演讲不可谓是不j-i,ng彩,直听得底下众人喝彩不断,末了,就听他总结道:“是以王某以为,我大宣能有此强大之姿多亏于各位将军镇守边疆抵御敌寇,这藩亦是对他们功劳的肯定,得立。”
男子话音刚落,下面又是一阵叫好。颜景一听得无趣,干脆端起茶杯独自嘬饮。
“兄台.独自嘬饮可是觉着上头那人所言无趣?”
颜景一侧头,就见一名身着白衣的俊秀小生坐在旁边的位置上,脸上笑盈盈的望着自己,双眼冒光道:“近看兄台这模样就更是俊朗无匹了,若非生为男子,在下都忍不住要赞一句倾国倾城。”
颜景一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你谁?”
“在下李卓月,江南人士,不知兄台如何称呼?”男子似乎未看见他的冷脸,身子微微前倾,自顾道:“在下已观察兄台多时了。纵观全场,众人都为那台上之人喝彩,唯有兄台.独善其身,我就知道,兄台定不是那般俗人,果不其然。”
“你觉着他的观点庸俗?”颜景一总算是对他提起点兴趣,转头看着他道:“朝中支持立藩的大势逐渐强盛,此时若是顺势而从,仕途可谓是前途无限。你就不觉着诱·惑?”
“连声音都如此动听。”李卓月享受似的喃喃,发现美男子似有恼意,赶忙正身回话道,“支持立藩之大势渐盛便要顺势屈从,即便入朝为官亦是那墙头之草无望抱负,此还不庸俗?”
颜景一正欲搭话,就听四周一阵高声喝彩,再看台上,又一名举子被那青衫辨得羞愧下台,李卓月见状,坏笑着道了句“看我的”,便一摇折扇站起身来,笑着大声道:“我大宣虽国力强盛,却经不住这立藩的分离,封赏大臣,金银珠宝府邸官爵,方式众多,王兄却非得主张立藩为妥,不知王兄这番言论可曾考虑过国土分崩离析带来的战乱之痛?”因着大宣国风开放,允许国民畅所欲言,是以这番话虽然大逆,倒也不至于触犯禁忌。
那青衫乍闻此言明显一愣,显然没料到会有人公然反驳他的观点,看着对方潇洒自如的模样,面上不由激愤:“你也说我大宣国力强盛,这强盛为何而来?我大宣疆域广阔,北有蛮族,南有疆域,西临女真,东有海寇,若非众多将军常年镇守边关,何来今日安稳可言?众将军常年在外兵戈铁马,以身家性命相搏,家眷常年更是难得几见,即便赐予府邸也不过空壳一处,长此以往,岂不要寒了众将军的心?长此以往,谁还愿驻守边疆?!”
青衫此话一出,台下便是一片叫好附和之声,很显然这场辩论使他赢得了不少支持者。见此情景,青衫不由面色得意,看向李卓月的眼神亦充满挑衅:“兄台既如此有见解,何不上台来辩论一番?”
李卓月正要发话,却不知谁在此时忽然高喊一声:“哟,那不是颜侯府的颜大公子嘛。难怪这小生如此有底气,原是有颜大公子在此撑腰。”
颜侯府大公子颜景一?
李卓月错愕回首盯着身旁的美男子。那与丞相订婚的颜景一他亦是早有耳闻,当时还唏嘘究竟是怎样一个美男子竟能惹得向来铁血无情的丞相大人以情相待,如今一见,心里不由赞同,若是换作他,他亦愿为之赴汤蹈火只求博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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