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妈已经同意了。”金老表见没法说服她,让金兰婶来,“姐,你去跟她要。”
“阿瑶朵,你、你真的不认我这个妈了。”金兰婶带着哭腔问。
“我……”阿瑶朵明显眼神一软,仍强硬道:“我说了,你要是坚持把我爸的东西卖掉,我就、我就……”
金老表看到阿瑶朵态度软了点,忙说:“都说了不是将你爸的东西买掉,只是换成钱,让你和你妈在城里好好生活,你怎么就不懂呢?”
“闭嘴,没有你的事。”阿瑶朵朝他吼了一句,慢慢从楼上下来,一步一句对金兰婶说:“你真的想将我爸的东西卖掉,离开这个和他生活了将近二十年的地方?他当年可是为了你抛弃了上海的一切,你也说过从此和城里的一切一刀两断,他到哪,你就到哪。现在呢?”
“阿瑶朵,我,我……你想什么我都知道,可我不想看你好不容易考上大学却没钱读,你知道吗?家里那么多房子没人住,那么多田地没人耕,放在那也是放着……”
“我只问你一句,你想不想卖?先不管我读书或者怎样。”
“我、我……”金兰婶犹豫,犹豫间学堂里响起一阵熟悉的钢琴声,阿瑶朵回头看了眼,薛一就站在她旁边,那学堂里弹钢琴的是谁?
“哪来的琴声,烦死了。”金老表骂了声,王老四则好奇地看向薛一,村子里会弹钢琴的除了逝去的方支书,就是这个老师,怎么?
“建文,建文,是你回来了吗?”金兰婶也是疑惑,只看了薛一一眼,便朝学堂跑去,但她一迈进教室,钢琴声却停了。
“怎么回事?”王老四说。
“会不会是方支书回来了?”薛一目光扫视众人,试探着问。
金老表不屑地哼了一声,“开什么玩笑。”却见金兰婶大喊着从学堂里冲出来,将他们往外赶,“不卖了,不卖了,说什么也不卖了。”
第20章 种地犁田
“不卖了?”金老表本来还指望金兰婶能说服阿瑶朵,赶紧把房产证和土地证拿出来,没想到那什么破钢琴声一响,金兰婶也不卖了,气急败坏地拿起一块石头,“谁在这装神弄鬼,看我不把这破琴砸个稀烂。”
“你敢?”阿瑶朵说。
“你看我敢不敢!”金老表流氓出身,此刻凶光毕露,转身朝学堂走去。
阿瑶朵性子火烈,哪受得了别人当着她的面毁掉父亲的遗物,左右看看,抄起薛一放在花篱旁的锄头,朝金老表冲过去。
金兰婶拦腰抱住她,说什么都不让她做出冲动的事情来,朝王老四大喊,“还不快拦住他!”
“是是,金老表,金老表,你别冲动,这钢琴砸不得,这是寨子里的公有财产。”王老四不敢把事情闹大,忙去拦金老表。
“让开。”金老表一把推开他,还没进门,又听到一阵钢琴声。
“怎么回事?”王老四和金老表疑惑地对视一眼,一齐迈进门里,说巧不巧,钢琴声戛然而止。
教室里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钢琴盖也是合着的。
“到底怎么回事?阿瑶朵是不是你搞的鬼?”金老表和王老四后怕地从学堂里出来,话还没说完,身后又响起一阵钢琴声。
这回连阿瑶朵和金兰婶都愣住了,金老表和王老四越想越不对,突然想到什么,大喊着有鬼啊,有鬼啊,跨过花篱跑了出去。
“回来,有本事别跑啊!”阿瑶朵挣脱金兰婶追出好几步路,见那两人跑远了,才折回来,和金兰婶循着那声音朝学堂半掩的门走去,“碰”的一声,阿瑶朵一脚踹开房门。
与此同时,薛一按住左手手腕上的手表,钢琴声戛然而止。
“建文,建文,是你吗?你出来见见我啊,建文,你别走啊,别把我们娘俩丢下,建文……”金兰婶喊的是方支书的小名,方支书出生那会正是饥荒之年,父母嫌这个名字太文,不好养活,就改名为存粮,建文这个名字除了金兰婶很少有人这么喊了,大家都叫他方支书。
金兰婶一声接着一声地喊,喊得撕心裂肺,不厌其烦,薛一听了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她本来是想吓吓金老表的,没想到激起金兰婶的伤心事。
“妈,别难过了,我觉得不是我爸回来了,是有人在……”阿瑶朵四处找了找,学堂里除了钢琴盖上有副薛一的眼镜外,什么异常情况都没有,她本来想说有人在搞鬼的,可话到嘴边却改成了:“有人在帮我们。”
“别叫我,我不是你妈,你和你舅吵成那样,以后怎么在他家住,怎么在城里上学,你让我怎么跟你爸交待?”
“很好交待啊,大不了我去住校,别人能住我为什么不能住?等以后我读了大学,我就去打工,去挣奖学金,总有办法,不一定非要卖掉家里的房子和田地。”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家里的田地没人耕我来耕,房屋没人守我来守!”阿瑶朵扶起金兰婶,目光坚定地朝门口走去,经过薛一面前时勉强冲她一笑。
薛一张口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安慰?鼓励?帮助?这些阿瑶朵都不需要,她也给不了。
阿瑶朵看着柔软易碎,实则坚如磐石。
那天回去以后阿瑶朵就把家里的犁,锄头拿出来,牵了牛到山上去,准备犁田。
金兰婶又心酸又想哭,说你一个姑娘家犁什么田,传出去让以后的婆家怎么看你?再说了,你一个姑娘家再能干又能干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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