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不过你也说了,这是我的最后一个世界,只要晋升到最高级,我就可以回去了。”云梵说这句话时的表情很平静,平静到小火差点以为它的宿主其实对这件事并没有多大的执念。
但云梵却同时在心底补上一句话——所以,这个世界无论隐藏了什么,他都一定要完成所有的任务。
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
云梵整理好了衣衫,拒绝了侍女的搀扶,走出了他的卧房,准备去参加寻仙宴,顺便见一见云君溯。
按照剧情的发展,他的那位男主哥哥应该已经重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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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目是是肆虐的风雪。
云君溯努力睁大眼睛似乎想要看清不远的地方那人面上的表情,却被漫天的大雪阻断了视线,唯一清晰的只有他挥剑刺向自己时,那一抹比雪更冷比寒冰更刺骨的剑光。
风雪忽地停了一瞬,他有些涣散的瞳孔中倒映出那人美丽得有如好女的面庞,然后看到他红如饮血的薄唇微动,轻轻说了一句什么。
再然后……就是雪地上绽开的那一片殷红。
这也是他的世界归于黑寂前,所见到的最后一个画面。
……
竹屋里紧闭双目的少年身体忽然颤抖了一下,呼吸有些不安地粗重急促起来,额上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不,不应该的,我不应该是……不可能的!”
他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却仍旧无法平复自梦中而来的惊悸的心跳。
他足足在床上发了半刻钟的呆才晃过神来打量眼前简陋破旧的竹屋。
不多时,少年俊秀的脸蛋上便出现了一抹名为困惑的神色。
不可能的,他不可能还活着,他明明应该葬身在那人剑下的。少年皱着眉头细细观察着这个似乎有一点熟悉的竹屋,却仍旧找不出关于它的一丝记忆。
少年心事重重地垂下眼眸,睫毛掀起的一瞬间不经意瞥到了自己的手。
那双手白皙修长,骨节纤细而j-i,ng致,但掌心却布满了老茧,一看就是做过不少粗活的。
他的目光微妙的顿住了。
身为苍桐山的掌门,正道赫赫有名的悠云仙君,云君溯已经有多年不曾体会过手上长茧子的滋味了。
但现在他原本完美得没有一丝瑕疵的手上出现了大片这样的痕迹。
他迅速从最初的慌乱中镇定下来,脑中掠过一个念头:是夺舍?
但夺舍而来的r_ou_身怎么会和他的神魂如此契合,甚至于需要他只有发现外貌上的差别才意识到他已经换了一个壳子。
云君溯翻找了好久,才在房屋的角落里找到一面写满铜绿的镜子,虽照的隐隐约约看不清人脸,但也聊胜于无。
他缓缓将镜子举至眼前——
窗外忽而有一声惊雷炸响。耳畔的噪杂声似乎一瞬间离他远去,他因震惊而放大的眼瞳中满满的都是镜中人陌生而熟悉的面庞,那是……他年少时的模样。
云君溯抿了抿唇,目光中忽然染上几许坚定之色。
他不明白他为何会回到少年时期,但既然已经回来了,他就绝对不会让上一世的事情重演。
……
寻仙宴虽名为寻仙,但实质上其实就是为族中弟子挑选师父的一次大典。
族中弟子在参加寻仙宴觅得自己师父之前都是独自苦修基本功,拜入各自师尊门下后才会跟随师父修习法术,也正是从那时开始才会接触到真正的仙道,所以称之为“寻仙宴”一点也不夸张。
寻仙宴每五年召开一次,届时所有年满十周岁并且尚未拜入师门的云家子弟都必须参加,供各地而来的修者大能们自由挑选。
上一世的云君溯因为云梵的针对而错过了这次寻仙宴。他本就已经十四周岁了,再等上五年年纪就太大了,根本无法寻到一位合适的师尊来指导他修行。
而这一世,熟读了剧情的云梵知道男主将会在寻仙宴上大放异彩然后被流夜仙君选为入室弟子,和云梵一起随着那位在整个修真界都排的上名号的仙君师父去夙息阁修行。
当然,云梵能够成为流夜的弟子自然是云家家主的功劳了。
然后在出发的前一天——云梵就身染重疾身亡了。
云梵想到这里不免有些心塞。即使他能够化解一时的暗算,但身边有一个男主虎视眈眈想要至他于死地总是做什么事情都不方便。但他又不知道该怎样才能打消云君溯对他的杀意,只能万般无奈地决定走一步看一步。
修仙之人都偏爱白衣,寻仙宴上只见白衫飘飘广袖如仙的修者来来往往好不热闹,但正座上懒散靠坐的人却一袭烈焰般的红裳,衣襟还半开着露出大片光裸的白皙的肌肤。
朱颜赤火破刃明,天下谁人羡白衣。
流夜仙君是修真界第一美人,同时也是整个修真界中最不像修仙者的修仙者。
云梵早在原主的记忆里领略过他的风姿,但真正看到他时却还是有一霎那的晃神。
他上挑的眼角,浅浅勾起的唇,甚至含笑的眉眼,不经意间的一举一动都似乎将“魅惑”二字刻入骨髓,融入血脉。正在云梵愣住的那一刹那,流夜向下首瞥了一眼过来,眼底的笑容就好似更深了一些。他微微挑眉,嫣红的眼尾就挑出了一个迤逦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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