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不是每个仙帝都和将绝一样崇尚武力而不动脑子的。
念此, 长生不禁瞥了一眼微微靠在椅子上的帝阙。
此时连他都不免有些好奇, 到底要怎样的环境才能养出帝阙这种权势滔天而又深不可测的怪物来。
“所以,您是看中了影响幻境的能力?”长生收回了看向帝阙的视线, 然后语调低缓地开口道。
他没有直接问帝阙是不是想让自己帮他渡过心魔,而是选择了另一种颇为婉转的说法。
因为他觉得像帝阙这种人,很难真的去相信谁。同理, 这样的人也不太可能将踏入长生境的希望放在别人身上。
事实也的确如此。
帝阙闻言只是轻嗤了一声, 显然他根本不在乎什么影响幻境的能力。只见他目光晦暗地看了长生一眼, 然后突然问道:“告诉我。你当初为何选了《繁音诀》?”
“……因为声音,是有力量的。”长生看出了帝阙面上的冷意, 于是他没有扯出“靠歌声扬名三千世界”这种理由来敷衍对方, 反而给出了一个还算认真的答案。
“那么你的天赋, 又为何与花草有关?”帝阙对此并未回应什么, 而是继续发问道。
“因为花草,平凡而又非凡。”
在修真界待了这么久, 长生也逐渐了解到其实每个人觉醒的天赋都与自己的偏好有关。所以“群花乱舞”这样的天赋本就是他自己潜意识里想要的, 只是最初他并未意识到罢了。
“哈哈哈!”帝阙听到长生的这两个答案, 先是闭上眼沉默了一瞬,随后他靠着椅背微微勾了勾唇,再然后便是肆无忌惮地放声大笑。
等到帝阙再睁眼时, 他那暗沉的眼眸中流露出的,皆是发自内心的愉悦之色。只听他说:
“长生啊长生, 你可真是取悦到我了!”
长生听到这话后猛地心头一跳,一种莫名的危险感仿佛正向他席卷而来。
他不禁抬眼看向了帝阙,却正好与那个男人对上了视线。而帝阙接下来的话,也犹如梦魇般不断地徘徊在他的耳畔。
“声音,当然是有力量的。”
“因为世间万物皆有声音,你凭借这些声音,既能俘获野兽,又能蛊惑人心。”
“而花草,自然是平凡而又非凡的。”
“因为平凡的花草遍地都是,纵为耳目,也无人注意。”
“非凡的花草向来格外珍稀,若为诱饵,孰人又能抗拒?”
“如此想来,这样的天赋,还真够动人的。”
帝阙每说一个字,长生的面色就冷上一分。帝阙还未说完时,长生便已然面无表情。
帝阙见状从容地站起了身。他缓缓走向长生,然后站定在他身前低笑着说道:
“这世间,花草皆为你之耳目,众声皆为你之俘虏。”
“长生,你可真厉害啊……”
帝阙说到最后几近叹息,他垂眼定定地注视着身前的长生。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了当初自己在小千世界百年盛典上看到长生时的情景。
直到那时帝阙才知道,原来这个世上还有人会冒险选择《繁音诀》,原来这个世上真的有人能够将《繁音诀》运用得如此之好。
别人或许不知道《繁音诀》的来历,但知晓三千世界绝大多数秘辛的帝阙对此却极为清楚。
《繁音诀》这本功法固然是上古修士所创,可那位修士却不是人,而是一位听觉异常敏锐的大妖。
那位大妖能j-i,ng准地把握世间的每一个音符,所以他能借由《繁音诀》将妖兽之声模拟得惟妙惟肖。
三万年前他甚至凭此号令了一众神智愚钝的凶兽,硬是将当时的三千世界给搅得天翻地覆。
只是后来修炼《繁音诀》的人没有他那卓越的听觉,别说模拟凶兽之声与之沟通了,他们连普普通通的乐器之声都模仿得极为勉强。
三万年下来,《繁音诀》也渐渐没落到无人问津的地步。
帝阙向来欣赏勇决而又聪颖之辈,所以当他看到长生用《繁音诀》模拟出雷声的那一刻起,他便已真真切切地记住了这个胆敢修炼《繁音诀》的人。
而帝阙听完曲子回到宫殿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让戎弘毅发来长生在阁所拍的录像玉简。
别人看这枚玉简,看到的是曲音缭绕繁花坠落之美,而帝阙看到的却是长生那控制花草的罕见天赋。
若长生只是修炼《繁音诀》,帝阙可以说这是巧合;若长生只是拥有c,ao纵花草的天赋,帝阙也可以说这是个巧合。
但当这两者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时,帝阙就不得不深思长生的用意了。
而他想得越深,便越欣赏长生。
那日之前,帝阙的眼里从未容下过任何人。
可那日之后,长生就这般毫无预兆地入了他的眼,也上了他的心。
若非如此,他不会当日便如此大张旗鼓地宣告,自今日起长生由他来庇佑;他也不会在宣告此事之后,还特意让人送去了他从未送出过的信物。
他这般护着长生,从来都不是因为将绝那毫无意义的威胁。
他这般护着长生,自始至终,都不过是因为他想护着他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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