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事情便明朗了,母亲出嫁了。在她和父亲认识不久的时候,还没有辞去理发店的工作。小可和她作为店里的两朵金花,每天都去街上逛逛。晚上的街头有一对对热恋的情侣以及各种小吃:酸酸的冰糖葫芦;热热的烤红薯,白白的瓤儿,有着沙沙的口感;还有香香的炒栗子和花生。母亲说,以前吃什么都是好吃,后来再吃,味道都不对了。腾腾的雾气里,小可说她在老家有个对象,长得可好看,鼻子挺,眼睛很亮。他还给小可买了一个项链,银的,在脖子上带着呢。
晚上回去,她们用店里的热水泡了泡脚,便匆匆睡去。初春的晚上,很冷,人犯困。到了半夜,一两点的样子,店里冲进来两三个男的,一顿搜刮。最后看到了床上的两个女孩子,小可和母亲被人用电灯照着,一个人一把夺走了小可的银项链,小可哭着抓着自己的项链。最后不知道谁提议,她长得挺好看的,母亲开始奋力反抗,被几个人死死按住,她抓乱了自己的头发,在一阵混乱中十六七岁的小可被□□了。
她死命的哭,要去报警。老徐听说赶紧安慰她,劝她说女孩子清白毁了总不好听,又给她买了许许多多的东西,还给她买了一模一样的项链,小可仍旧哭哭啼啼的,过了不久,小可回家了。或许她哭得只是没脸见她对象了吧?
小可走后不久,母亲和父亲结婚了,一切都理所当然了。出嫁那天,母亲穿着纯白的嫁衣,在信息塞闭的当时,她显得格外的与众不同。明艳的眼眸带着淡淡的疏离,像她往常那样。圆长的脸庞白净,在春天的暖阳中,她像一朵桃花一般。父亲也曾说,母亲出嫁时,是当时十里八村当时最美的新娘,他也是因为母亲的当初在门口淡淡的笑容才决定要去娶母亲的。只是,在这个春天之后,一切在和从前无关了。
吹吹打打中,一天便结束了。这个家在离外婆家不远的村子,路很差,大大的太阳都晒不干路上的s-hi泥,所以印象也差。门上的喜字还未风干,他们又进城了。据说当时父亲家里家境还算殷实,所以拿了点钱出来在县城开了个理发店。离之前的老徐远远的,偶尔会过去看看她。父亲也会理发,母亲先是不知,后来见他头发长长的挨着衬衫,便问他,结果还是同行。
理发店小小的,三十平米的样子,母亲特意装修的很摩登,大概放在今天还不算太难看。纯白的装饰,器具一律的黑色,看着很干净。淡黄色的灯光洒在白色的桌凳上,有一点点暗淡的情愫。母亲的技术很好,毕竟是学的专业,她永远都一丝不苟。静静地理发,直到理完,才露出淡淡的微笑“怎么样?”她淡淡的表情让人无法与她前卫的红妆联想到一起。而父亲则是阳光灿烂的春光满面,好像他是娶了三妻四妾。父亲会和理发的人聊家里几口人,适合什么发型,怎么洗头,以及他娶了一个漂亮的太太。
在又一天父亲和别人聊着旁边铺子的煎包越来越贵的时候,母亲告诉他她怀孕了。父亲却笑了“真的假的?你哄我吧?”
“真的?有孩子了?”
母亲这才仔细看父亲一眼,他的脸瘦长,带着一股子萧条气息。眼睛奇亮,眉毛淡淡的像一道烟。鼻子又有点短,这显得脸更长,但不显得老,这在后来母亲年华渐远时显现的一览无遗。
自从母亲怀孕后,就不在店里理发了。父亲自己一整天在店里忙,母亲会在中午给他送饭。租的房子越来越拥挤,发黄的墙壁让人够呛,母亲挺着大肚子,显得很无助。在我大概两岁的时候,搬了家,家里买了房子,屋子一下大起来,又显得十分空旷。
只是有一件,母亲非要卖掉理发店,或者说要离开这座城市。他们到了这座离家将近两百公里的小城市,贷款买了房子,又开了个店。在安顿好后不久,老家的n_ain_ai非要来帮忙。刚刚安顿好的家又开始了不平静,像一池春水,偏偏被人打破。
第3章 第三章
一个风尘味十足的女人到了我们家。满脸的褶子,显得凶相毕露,狰狞可怕。她老用母亲的化妆品,母亲也不好说什么,只是闲着无事让母亲教她化妆。她总是把自己的嘴涂的红艳无比,又把脸刷的煞白,像极了唱戏的花脸,母亲又不好说 ,好像怕她用似的,只好由着她胡来。
她总是张着嘴叫着母亲的名字“霞啊!你别忙了,我来,抱着个孩子”但她忙来忙去永远都做不完这些家务,母亲又只好帮忙让她看着我,自己来。她又是极客气的。永远都说“我不吃,你们吃吧。”然后带着尖锐的笑声。她笑起来和父亲很像,但长得又不像。不像他弟弟,长得既像父亲又像母亲,而他长得确是四不像。只有这笑,是像极了她。
“霞啊,他老是哭,你来看一下吧。”
母亲只有放下灶台,然后匆匆赶来。擦干净手上的水抱起我,给我擦汗。“你给他捂得太厚了,怪不得哭”说着给我解开外套。
“哎呀,小孩子,穿厚一点,容易感冒的。”她有点不知所措。
“这是怎么回事”母亲指着我身上的淤青问她。
“我也不知道啊。”她讪讪的说。“兴许是他自己碰的,小孩子嘛,爬上爬下的。”
“你···”母亲气的说不出话,脸色一白一青,抱着我出了门。
正午的太阳很是毒辣,她的脸红的透着血色,急促的呼吸声中我被母亲的汗水沾到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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