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出是尊严更重要点还是小命更重要点。
“怎么?”君侯挑眉道,“我难道有说错吗?”
下一刻九天息壤就狠狠砸在了他胸口,落在了君侯的手臂上。
“带上那个女人,给我滚出去。”
沈越神色冷漠的睥睨了君侯一眼,转身便走,他刚踏出一步,地面便忽然震动起来,无数根树根从地下穿刺而出,树冠微垂,上千条树枝抽长,宛如蛟龙一般柔软而威猛的于空中游走。沈越伸手摸了摸盛满花穗的树枝,头也未回,淡淡道:“我的确打不过你,但你可以看看这是谁的地盘,谁的主场。”
这是辟风的地盘,沈哥我的主场啦!
凶煞魔气顿时冲天,君侯身侧的枝条稍有妄动便尽数爆裂开来,沈越却一动不动。
“你生性贪婪,却不愿意受一点委屈。都说世人虚伪,我看妖族还要更胜一筹。”君侯冷冷讽刺道,“你难道当这是什么你说不要就不要的买卖吗?一不高兴,不快活了,便说不肯就不肯了?你以为,你拦得住我?我若想掌控你生死,简直易如反掌。”
“那你大可试试。”沈越慢慢转过身来,冷冷笑着使劲儿吓唬君侯道,“我不杀生,不结业,不代表我不敢。”
在这么危险的情况下,沈越还是忍不住想到。
沈哥的确……不大敢。
君侯想了想,约莫也是觉得打起来比较吃亏,丢下了一抹劫火后便带着还在扑蝶的阿灵离开了。
劫火蔓延的很快,君侯离去前在火中静静的看着他道:“你会后悔的。”
劫火来势汹汹,只要有一点风,它就可以焚毁一切,更别说入了一棵树的地盘,自然如鱼得水,烧的更为猛烈。沈越尽力而为也只压制住了劫火的涨势,最终他只能咬咬牙,拔下发上的花簪护住树身本体与果子,但其他的也就无能为力了。
等劫火烧到无物可烧时,便自动熄灭了,簪子早早在火中崩毁了,最后沈越只能是用灵力形成结界来抵抗,总算是挺过了一劫。
而方圆百里的生灵,却都几乎被烧没了,阿呆如今还醉酒未醒,恰好被沈越护住;却不知道大黑一家怎么样了……
沈越从树心中掉落下来,只觉得天旋地转,身体里好像有一把火以摧枯拉朽之势焚毁着他的内脏,喉咙一阵腥甜,一口血便喷了出来。
那些被强压下的痛苦似乎都通晓趁你病要你命的口诀,在这个关键时刻争先恐后的爆发了出来。沈越蜷缩在地上,疼的几乎不敢动弹。
这就是争一口气,做一棵树的代价……
沈越竟不知道自己想笑,还是想哭,只是疼的面目扭曲,恨不能立刻死了才好。在无尽的痛苦折磨里,他终于晕了过去,短暂的沉入了毫无痛苦的黑暗之中。
迷糊之中,他即将陷入昏迷的意识忽然感觉到了似乎有什么东西,砸中了他的胸口。
沈越忍不住喷出一口血来,晕过去了。
……
端静披着月色而来,他手中抱着一只幼小可爱的,黑白相间的动物。
他神色那么温柔,唇边也微微抿着愉快的笑意,显得既开心又快活,如果他不是要赴情人的约,便一定是要赴一个极好的朋友的约,否则他绝不会这么开心。端静没有情人,所以他在赴一个朋友的约,其实端静并没有特意跟沈越约好,但他莫名就觉得,花下奴每一日都是在等他的,每一个夜晚,都很适合赴约,即便他们从来没有约定过。
貘似熊,小头宽脚,黑白斑驳,能舐食铜铁及竹骨。
这只貘是司瑞寻到的,虽然名字不同,但端静一看就立刻明白这只幼貘便是沈越心心念念的所谓大熊猫。因为白无暇的事,他离开山门多日,积下许多琐事来,这些日子便在处理,只是过了这么久,也差不多得出空来,司瑞又恰好寻到了幼貘,端静便主动前来寻觅沈越。
他满心欢喜的想象着沈越若见到这只貘会露出怎样的开怀笑容来……
然而老天爷总是很瞧不得人开心的,所以端静只看见了一片狼藉与满身浴血的沈越。
就像是那一日倒在血泊之中的白无暇一样。
端静的温柔笑意一下子冻结在了脸上。
“原来是能动用劫火的敌人……老树妖尚且自身难保,难怪……”端静看似冷静无比的一步步走过被焚毁的道路,却始终不敢看向沈越,直到他最终停在了沈越面前。他放开了小貘自由离去,然后将沈越小心翼翼的抱了起来。
对方还有呼吸,虽然受了很重的伤,却应该不至于伤及性命。
端静不由轻轻舒了口气,然后他看到了一个婴儿,一个被沈越原先死死遮住的婴儿。
这个婴儿不禁毫发无损,还生的很是玉雪可爱,他微肉的脸颊,粉嫩的嘴唇还有幼嫩的身躯都显示着他刚诞生不久的事实,而且这个孩子的身上还有一些不属于他自己的血液。这样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孩子,却在这个地方被浑身是血的沈越死死的护在身体下面……
尽管明白沈越是名男性,他身上的伤也是因为劫火,但端静的眼睛还是忍不住在沈越的腹部打转了一下,神色微妙。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救人要紧。
端静用法术通知司瑞之后,将沈越抱起,犹豫了许久,又为那孩子施了一个法术避去夜风,长手抓来那在地上翻滚的幼貘塞在婴儿身边,自己站在旁边等徒弟来。
哪知道随着司瑞来的,还有师侄轩宁,轩宁跟在司瑞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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