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富山手指一转,又指向了阮陌杨:“你二哥,陌杨。”
阮陌杨极其亲切礼貌,起身握着江韶矽的手摇了几下,又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欢迎你来到这个家庭。”
江韶矽对于这个斯文周正的二哥倒是抱有几分好感,他淡淡一笑:“二哥。”
阮富山最喜欢的儿子阮陌杨和江韶矽放在一起真是大大饱了他的眼福,比起阮陌臣那样半死不活的态度,阮陌杨的亲切和真诚很讨阮富山喜欢,当即夸道:“哎,对嘛,家里来了新成员就是应该这样高高兴兴。”
尔后是阮陌寻,这个酒色公子瞧着江韶矽倒真是眼都不眨,阮富山太明白他在打什么主意了,故意咳了一声:“别搞你那一套花花肠子,这可是你五弟。”
阮陌寻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尾音拖的奇长,他口无遮拦的来了一句:“爸爸找这个兔子倒是比之前那十二个顺眼多了。”
阮陌臣听闻此言,很难得的从鼻孔里忍不住哼笑一声,阮富山面露尴尬,低声呵斥;“放肆!说的是什么话!”
江韶矽倒真真不知道“兔子”是个什么说法,他莫名其妙的瞅了阮陌寻一眼,这个三哥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口气也算不上庄重。
阮陌寻不客气的搂着江韶矽的肩膀拍了拍:“五弟,爸爸他专挑好看的,你可真是入了他的眼啦。”
老三一开腔,之前沉默的局面真给打破了,一时间阮陌杨也开了话匣子,和阮富山一起指责起阮陌寻的不正经,阮陌寻也毫不客气的反击,这三人唧唧喳喳的把气氛搞得很是热闹。
阮陌臣一声不吭的低头吃饭,他不想参与这样幼稚的话题。坐在一旁的阮家四小姐终于忍不住了,拍案而起:“爸爸!还有我呢!”
瞬时静了下来,阮富山这才记起还有四女阮陌婷没有介绍,他指指点点的还未开口,却先发觉阮陌婷脸上一片红晕,少女见着一位英俊少年时的羞涩模样。
江韶矽偷偷瞄了阮陌婷一眼,这位四小姐扎着两根小辫,穿着白底碎花的长裙,倒很是娇小可人。他暗自想着,什么姐姐,妹妹还差不多。
这次他倒主动伸出手去,很是礼貌的说道:“四姐。”
这是江韶矽第一次碰触一个女子,对方的手柔若无骨,小小的软软的温热的握在手里触感十分之好。
阮陌寻见状吹了一声口哨:“男女果然待遇不一样啊,五弟,哦?”
阮富山对于这样的场面很是欢天喜地,阮家很久没有这样热闹,平日里吃饭若不是阮陌寻一张烂嘴插诨打科,否则就一片死气沉沉。他心情极好,唤来周佟:“去开一瓶酒来。”
一片祥和欢乐中,阮陌臣用余光冷冷的扫射江韶矽,他对这个不速之客完全投入不了热情,故而反应冷淡,十分煞风景的问道:“你是孤儿么。”
又一次全体肃静,老二老三和老四似乎也想知道,阮富山想要帮忙解围,哪知江韶矽不急不缓的开了口:“恩,孤儿,父母很早就去世了,我后来去了煤场干活儿。”
阮陌杨的同情心十分丰富,他特别赞扬了父亲一番:“爸爸,你去西郊煤场演讲是正确的,你解救了一个困苦中的孩子。”
阮富山心里美滋滋的,他摆了摆手:“吃饭吃饭,韶矽是我带回来的,你们以后可不许欺负他。陌杨,你在学校教书,倒是很方便办理入学手续嘛,回头你带韶矽去。”
阮陌寻毫不避讳自己对江韶矽那副好皮相的爱慕,他在桌子下面轻轻踢了江韶矽一脚,对他挤眉弄眼的笑了笑。江韶矽只当不知,低头吃饭,他对于丰盛的菜肴真是渴望已久,几个月来他都处于半饥饿状态,对肉味更是早已忘却,他做梦都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可以坐在这样富贵的家里吃着美味佳肴。
酒足饭饱之后,众人就要离席,阮富山突然提议道:“等等,你们先别忙着走。韶矽进了阮家,就该有个正当的仪式,他要摒弃旧姓,改姓阮。你们随我去祖宗牌位那里做个见证。”
要一夕之间从“江韶矽”变成“阮韶矽”,这倒是江韶矽从未想过的,他禁不住十分紧张,一旦应了,他就和过去彻底没了关系,那么他和江韶年就从此陌路天各一方了。
阮陌臣听到阮富山这等言论,毫不客气的反驳道:“爸爸,不过是收了个养子,不必如此郑重吧。”
阮富山双手一摊,很是理所当然:“瞧你说的,阮家五少爷,哪有外姓的道理。”
当年父母命送战乱之时,面对双亲的尸首,江韶矽都未曾一拜,而如今,他对着别人家的牌位上香磕头,甚是恭敬。好像,他真真是这家里的一份子一般。
三拜之间,他从心里涌上一股酸楚来,这世间的亲情如此哪般,他全心投入时,他的亲哥哥弃他而不顾,他什么都不再奢求时,又有一群人跑来要跟他称兄道弟,而这些人恰恰能给他想要的一切。
他所有的向往与渴求拯救,都不是江韶年给他的。
拜完了阮家祖宗牌位,江韶矽又敬了阮富山一杯茶:“谢谢阮先生收养之恩。”
阮陌杨急忙建议道:“你要改改称呼啦。”
阮富山早已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他端着茶杯乐呵呵的说道:“韶矽,叫声爸爸来听。”
江韶矽却迟迟叫不出口,他很多年没有唤过这样亲密的称呼,他只叫过一个人“爹”,那就是他的生父。
见江韶矽跪着不动,阮富山倒有些急了:“韶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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