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够……
远远不够。
猛然间,本该毫无意识的苍玦突然睁开眼睛,伸手按住了南栖的脖颈,仰头亲吻了他。南栖的心跳漏了一拍,慢慢闭上了眼睛。不知情爱,却懵懂于情爱。苍玦的吻带着掠夺与粗鲁,并不温柔。
苍玦是没有意识的,他只像是在急切地抓紧一样即刻就要消失的东西。
南栖想着,也好,就这样把一切都给你吧。
苍玦木然地动了唇,眼帘千斤重,朦胧中是另一番景象。冰天雪地,他正靠近一处火源。那火源像是一颗跳动的心脏,真诚炙热。
苍玦伸手,火苗蔓延至他的掌心、臂膀、胸膛,钻入心脏,扎根生长,蓬勃如四季之春,破冰之朝阳,像极了似曾相识的一个人。
是……南栖?
可为何在这虚无的梦境中,自己会看到南栖?
苍玦不解,但在潜意识里,他是怕南栖离开的。冰天雪地,唯有南栖在他心中是炙热的,会不顾一切地来这艰险之地寻他,救他,无论他推开南栖多少次。苍玦心中清楚如明镜,他匆匆靠近,步履艰辛却从未停止,直至这火源被他鲁莽地扯入怀里,诚挚相拥。
“南栖。”苍玦温声唤他,全然不知自己在梦境之外,对南栖做了多么失礼的一件事。
而他的耳侧也贴着传来一句轻语,语调熟悉,是南栖虚弱的呢喃:“苍玦,你要快点好起来。”
…………
安昭哭得伤心,也便不管南栖做什么了。
不一会儿的工夫,外头的狰兽便冲破了安昭的障眼法,龇牙咧嘴地摇晃着脑袋,粗大的爪子蹍按在地面,悄声踏步。它们很谨慎,见到了同伴的尸骨后,更是目露青光,最终,阴鸷的视线落到了一动不动的苍玦身上。
安昭倒吸一口凉气,他是头一回见着活的狰兽,吓得不行,两腿直抖索。他拼了命地往后缩,背脊撞在坚硬寒冷的石壁上,他绝望地闭上了湿漉漉的眼睛。
今朝,他们都得折在这了。
多想无益,安昭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结果,闭眼的些许工夫里,他竟然听到了狰兽们惨烈的嘶吼声。
安昭内心是不解的,这狰兽什么毛病,吃个饭还发出这等惨叫干什么?等他鼓起勇气睁开眼睛时,他简直要被眼前的场景给震住了。
逼仄的山洞内,三条冰凌从地面耸然立起,轻松刺穿狰兽的胸膛,将他们的内丹碾成了碎片,随即消散。这回,狰兽是连尸骨都不曾留下,犹如尘土般簌簌落地。
山洞中充斥着血肉撕离的味道,令人作呕万分。安昭捂住口鼻,朝冰凌的主人看去。
唯见苍玦白发冰眸,周遭围绕着一层薄冰。待冰凌退去,薄冰融水,他依旧是墨发黑眸。先前的虚弱已然消失,眼前的苍玦气势凌人,旁人难近,他的修为已经全部恢复了。
安昭仔细瞧去,见他怀中抱着的南栖呼吸微弱,若不仔细看,一眼瞥去,如同一个死人。
而苍玦淡漠的眉宇中,竟生出了心疼。安昭揉擦眼睛,不可置信地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走近了:“我看看南栖。”
苍玦并未答话,也没让安昭太过靠近南栖。须臾,他的指尖生出几朵雪花,瞬息被灵火围绕,灼成一朵蓝色的火焰,缓缓地靠近了南栖的眉心半分。
苍玦是在给南栖渡修为。
安昭恍然:“南栖把修为都给了你?!他,他不要命啦!”
这个小傻子,把三百年的修为融于心脉血,都给了苍玦。眼下,他自己只剩下寥寥几年的修为护体。若不是现在苍玦护着他,为他送还一些修为,南栖怕是早变成一只普通的麻雀了。
若一个不当心,就连这条命都要损进去。
安昭不敢再靠近,紧张地提点:“你的灵气太强,他受不住的。你就每日给他输送一点修为就好,先让他巩住自己的人形。”
苍玦不答。
安昭继续道:“他也就三百多岁,眼下三百年的修为离体,他这等小妖,九死一生,我明明同他说清楚了的。”
苍玦抱着南栖的手,收得越发紧了。这些细微的动作尽数落在安昭眼里,他微微舒了口气。
安昭在苍玦面前态度好上许多,因为他知道苍玦不好惹,自顾自嘀咕:“你们到底什么关系?”他没指望苍玦能有反应,有些为南栖不值,赌气着说,“我看他是喜欢你。”
然而,苍玦坐在原地,沉下了声:“我知道。”
苍玦虽冷情,却不至于连这都看不出来。
安昭站在原地,忽然就放下心来了。他晓得,苍玦是一定会救南栖的。
这山洞血腥味太重,恐会招引来许多不该来的东西,苍玦打算带着昏迷的南栖先去皇城落脚。
皇城是人界的天子脚下,任何妖魔鬼怪都要忌惮一二。龙宫里想要他命的人,即便再心急,也不敢在皇城大张旗鼓地动手。若是他在皇城出事,地界的小仙便会立刻禀告天界。
三界才初分未多时,动乱不稳,天帝最是记恨越界之人。
而龙宫内的人既知天帝青睐自己,那么便不会在天帝的眼皮子底下动手。
苍玦本想带着安昭一同去,但安昭左右不愿,也许是怕再遇上狰兽这般凶狠的东西。苍玦没做挽留,恢复修为的他行路如风亦如薄云,一眨眼便到了皇城。
距离贺生的生辰还有一日的光景,苍玦落脚在一间价格不菲的客栈。
便连厢房也极其奢华,入内檀香隐隐。苍玦闻不得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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