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下巴,像骄傲的孔雀。
文玘突然觉得这种感觉很好。
小男孩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文玘不高兴,伸手就往小男孩的脸颊狠狠掐下去,捏着人家的皮肉恶狠狠地说:“说!干嘛老看着我!”
小男孩疼得眼睛都冒出了泪花,但依然没有说话——也许是脸被掐住说不出话了。
好在太子路过制止文玘欺负人的行为,并且告诉文玘,这是十三——不受宠的十三。
文玘和十三就是这样认识的,后来文玘就将十三带在了身边,算是……一个小玩具吧。
最开始文玘并没有将这个小弟弟放在心上——他要什么没有啊,尊贵的身份,人见人爱的容貌,他可以随意耍小性子做任何其他人都不敢做也不能做的坏事,因为有溺爱他的父皇和兄长,还有心心念念让自己又爱又恨的小情人,他的生活完美得令人嫉妒,而在这一切里,十三这个闷葫芦连小小的点缀都算不上。
然而或许真的是上天嫉妒了,硬要将所有的美好都收回。
文玘怎么也不会忘记他最喜爱的太子哥哥发疯一样将他按在床上强吻的模样,第二天太子离开,他只能带着一身狼籍和疼痛躺在床上,所有的仆人都被他赶了出去,偌大的宫殿冰冷地包裹着他,文玘找不到人述说他的委屈,他哭着,哭到睡着,然后醒来,继续哭,直到流不出眼泪,直到房门被人从外轻轻推开。
十三将门推开了一点儿,小小的身子钻进来,关上门,走到他身边,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只是默默地打来热水给他擦拭身体,包括那污浊的私 处,随后给他揉捏酸痛的腰部,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话。后来文玘将十三抱在怀里哭,他第一次觉得这个闷葫芦弟弟才是自己最该好的那个人。
之后,就是这个弟弟一直陪着他,任何时候,薛璁不在的时候,杀死太子的时候,和麦飒周旋的时候……这个弟弟从来不抱怨什么,也从来不要求什么,仿佛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当然。
“每次都是你陪着我,只有你陪着我……”
文玘的声音轻不可闻,或许他只是想找个人抱着。
文斐沉默着,手中的拍抚没有停止,只是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道:“嗯,我会一直陪着你。”
良久,文玘终于用弟弟的衣服将眼泪擦干了,这才抬起头来,脸颊不知是因为气闷还是不好意思而有些发红。
文玘抿着嘴角笑了笑,抚摸着弟弟的左脸,道:“来,我给你揉一揉,揉揉就不疼了。”
文斐眼中透出了笑意。
薛璁迟来的葬礼让京城的上空笼上一层薄薄的阴霾,但不论怎样,晋王这个大功臣归来还不是不得不迎接的,过了两天,晋王妃的状况似乎也稳定下来了,文玘就为弟弟举办了一场宫廷夜宴,算是接风洗尘。
麦飒死后拙利继承了汗位,但是拙利远没有他的哥哥那样强悍,赫狄部落在短短一个月里迅速分裂成了多个小部落,草原又恢复了当初那纷争不断的分裂状态,这就意味着几年内都不必再担心突厥入侵了。
不但外患没有了,内忧也渐渐少了。
之前试航的两艘海船回来了,根据使用中出现的问题工匠们修改了原有设计,给新海船定型。文玘采纳了容煜提出的意见,允许商贾注资。正如容煜所预测的那样,商贾对特权的追求超乎想象的狂热,大量资金涌入新水军,数额之大新水军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消化。在满足了新水师的需求之后,剩下的金钱一部分归还了内府,让文玘一分钱没少就多了一支新水师。还剩下一部分划入国库,用于修缮桥路、城墙。
不过要说那里不尽如人意,却是科举。此次科举因为文玘出人意料地突然允许商贾之后参与,直接导致大量儒门子弟拒考抗议。虽然文玘不把这点不和谐的声音放在眼里,不过省试结果出来,临时应考的商家子弟毕竟比不得多年来苦心钻研的儒生,成绩整体不行。但更让文玘觉得不痛快的是,他觉得还算有才的容煜成绩也很糟糕,这说明什么?有才的人不能获得好成绩,那么朝廷靠的是什么?选拔出的又都是什么人?
文玘想改,但一时也不知从何入手。
除了这一点瑕疵,世道太平,国运昌隆,水涨船高,皇帝轻松,大臣自然也是春风得意。宴席上觥筹交错,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畅怀的笑容,不少人上前向文斐敬酒攀谈,试图和这个红得发紫的王爷拉上点交情。
经过草原一役,晋王在百姓口中声名鹊起,以前大家只知道有这么一个受皇帝宠信的王爷,而现在他们却知道这还是哥能征善战、功勋卓越的王爷,更有心人发现,晋王同样将自己的封地治理得井井有条、欣欣向荣。一时间,“文武双全”“大智大勇”“文韬武略”各种各样的赞美词都加之于其身上,各方媒婆也都纷纷出动,不论晋王是否已经有了晋王妃,都加足马力地试图将各家女儿嫁入王府,哪怕做小也无所谓。晋王府门口瞬间成为媒婆们角力的终极赛场,每天都能在此看上三四个回合的唇枪舌战,让蹲点看戏的闲杂人等大呼过瘾。
但不论外界如果喧闹,晋王始终像个没事人似的,不见得踌躇满志趾高气扬,也不见得韬光养晦以避君嫌,以前是怎样现在还是怎样。看他总是一脸淡然,宠辱不惊,就算是朝中老臣也不得不竖起一个大拇指,暗道一声:这涵养功夫,太到位了!
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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