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走进府里,宁云晋说了些今日的所见所闻,忍不住问,父亲,皇上最近很闲吗?
哪里闲得起来。宁敬贤叹了口气,太子的生辰快到了不说,边境还得到消息,奉武族正准备建国,听说都城都已经定好了。朝廷上下都在备战,等着看这事的后续结果。
既然这么忙,文禛怎么还有时间跑出宫赏雪!?宁云晋觉得有些奇怪,不过提起奉武族建国的事情,他总算是想起了自己一直没想到的事情。
父亲,你最近有听到过欧侯老师的消息吗?宁云晋问。
宁敬贤摇头,没听说过,你最近没去他老人家那里?
从上上次老师就没在家了,也没听说他去哪儿。宁云晋道,他记得老爷子是今年去世的,但是具体什么时候却不清楚。老爷子平日里极其注意养生,内功又深厚,身体比寻常年轻人还健康,眼瞅着都已经到了年底,怎么看都不觉得这是会出事的样子。
宁敬贤自然不知道他所想,只是嘱咐道,开春就要准备省试了,你且收收心,好好备考。现在你的身体也虚,正好借这由头能推就推了,等到当了差多的是你应酬的时候。
儿子省的。宁云晋一副虚心受教样子,乖巧地道,从上月初就开始拾起书本了。
宁敬贤满意地点头,你是个懂事的,为父也只是提上这么一句。既然是你自己选了科举这条路,就要悉心走下去。咱们宁家没出过你这么能读书的,功课方面没人帮得了你,不过其他的断然不会短了你的。
父亲您就只管放心吧!宁云晋挽着他的手,笑嘻嘻地道,儿子定将考个好成绩为宁府争光。
那日与父亲说过话之后,宁云晋便真的开始将心思全部用在了看书上。后世号称的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高考,比起科举这一条路来说简直是逊爆了。省试不比乡试,要和全国的人较量,华夏从来不缺才华横溢地人,要想能取得好成绩,即使是如宁云晋这样拥有不凡天赋的人也必须要刻苦用功。
更何况宁云晋的目标是连中三元,这个口号虽然常常用来恭维考生,但是真正历史上能够达成的人寥寥无几。目前历史上已知的恰好是十位,刚刚两个手能数清而已。本朝自开国恢复科举制度之后,还没有一个能连中三元的,就算文禛对自己十分欣赏,但是殿试的时候如果自己的文章不能力压群雄,只怕文禛都不好点!
他才刚刚闭关读书几天而已,突然便有不速之客之际找上门来。门房的小厮来通报的时候只说来人是欧侯府的,并没有拜帖,宁云晋一听便心中一动,搁下手中的书本就跟着出去了。
一见来人是欧侯府里照顾老师生活起居唯一的小厮,看到他脸上焦急的神色,宁云晋眉头一皱,难道真出事了!?
老师怎么了,怎么会这么急叫我过去?
大宗师只是叫奴才来请宁公子,请公子速去。那小厮焦急地道,说完他还忍不住补充了一句,大宗师好似有伤只是这么短短几天,他老人家看着老了好多。
宁云晋一听心中便一咯噔,一般来言内功越高的人越是驻颜有术,像大宗师这样的人平日看着如同六七十岁的老人,谁都不会想到他已经是过百岁的人瑞,只不过是他的生理年龄衰老得比常人慢了几倍而已。
但是这样的效果都是得益于内功,一旦受了重伤导致内力流失或者功力大减,便会渐渐还原成真实年龄的样子。只听小厮描述,宁云晋便知道大宗师这次只怕伤得不清,已经动摇了根本,所以才会在这么短时间就开始衰老。
他骑着马,一路沉默地跟着小厮朝着欧侯府而去。虽然心中焦急万分,却又不得不受限于内城不得策马狂奔的规定。
到了欧侯府中,宁云晋第一次被请入了大宗师的房间。别看他跟着欧侯学了这么些年,但是经常待的地方却只有两处,外面的院子和大堂,其他的地方实在不敢乱走动。
一进入房间,宁云晋便只觉得老爷子的这里实在太过简单,可以说是家徒四壁,除了入门的屏风和炕之外基本看不到什么摆设,根本不像是一个镇守了这个国家,整个族群几十年的人居住的地方。
你来了!欧侯修己看着自己最小的这个弟子,眸中闪过了一抹遗憾。
宁云晋绕过屏风之后,便看到了正躺在炕上的老爷子。只是一眼他便露出了震惊的表情,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趴在炕边,惊讶地问,老师,您怎么了!
欧侯修己斜斜地躺在炕上,他的头花胡须已经全白了,就连脸上也布满了皱纹和老人斑,看着如同行将入木的老人。
不妨事。只不过是老了而已。
他的声音与往常那中气十足地样子完全不同,宁云晋想不通仅仅是不到一个月时间而已,老爷子怎么会变成这样。他紧张地道,老师,要不我
你的心意为师领了。欧侯修己望着他,摇了摇头,只是已经没有必要。
宁云晋见他仅仅是摇头就虚弱无比,震惊之下道了声,老师,弟子逾越了。说完他便闪电般的出手抓住老爷子的手,把起脉来。
老人的手枯瘦如柴,却丝毫没有反抗。宁云晋几乎感觉不到他的脉动,等到探完之后,他大惊失色,老师,您的功力
他只得苦笑着略微放松了一些钳制,摸着宁云晋的头,柔声道,朕只是想告诉你,不要对一个男人说那样的话。将自己的把柄和弱点摊开放在朕面前,你难道真以为朕能一直有那么好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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