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有些疲惫,说想睡觉。于是萧昱就把他抱到卧室去休息了。
卧室空间较大,前几天又没住人,故而虽然点了几个炉子却还是有些冷意。
刘未身上盖了两个厚被,整个脸几乎都埋进棉被里了。
萧昱把被子往刘未下巴下面压了压:“别憋坏了。”
“冷。”哪知下个时刻,刘未又把脸缩进被子里去了。
萧昱无奈地看着厚厚被子上鼓起的人形。
又过了一会儿,刘未睡着了,萧昱这才小心翼翼地将其从被子里捞出来,平躺好,又重新仔细地盖上两床棉被。
这时候外面有人报皇帝身边的安公公来了。
萧昱走到正厅,看见一个看起来五十多岁的白胖的太监站在那里。
安荣看见萧昱出来,连忙迎上去道:“给凉王殿下请安,陛下让奴婢来给凉王殿下和公主殿下捎个信儿。原本今天是设了宴的,可如今出了这事……唉,陛下说今天的宴席取消了,一切等大理寺出了结果再说。陛下让二位殿下先安心住在望仙宫,如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奴婢,等调查结果出来了,陛下会传唤二位殿下。待会御膳房会把午膳送过来。”
萧昱道:“本王知道了,劳烦这位公公。”说着上前,给安荣手里塞了一块小金锭。
安荣摸着手心里那块成色十足的小金锭,笑道:“哪有什么劳烦不劳烦的,奴婢只是给陛下办事而已。唉,凉王殿下一表人才,又如此护着公主殿下,是公主殿下的福气。这位公主殿下可是从小吃过苦的,唉,能遇到凉王殿下也算有了好归宿。”
萧昱眯起眼睛:“公公大老远跑来一趟累了吧?现在这里喝杯热茶,然后给本王讲讲公主以前的事……如何?”
安荣面露犹豫神色,却从善如流:“……那,奴婢恭敬不如从命了。”
永宁殿中,皇室宗亲们都已经离去,空旷的大殿里,皇帝面色铁青地听着大理寺卿汇报。
“那手炉里有一个暗格,里面藏了用蜡包着的火药,刚换新炭的时候炉内温度由低变高,等到那层蜡融化掉,火药遇到高温就炸开了——”
等到大理寺卿离开,皇帝转头看着坐在一边的皇后,皇后脸色惨白,双眼通红:“这……不是臣妾做的……陛下,请您相信臣妾!臣妾怎么会害嫣儿!就算臣妾有……但当着那么多宗亲的面,臣妾又怎么会用自己的手炉装了那东西给嫣儿!”
“手炉是皇后的,端来手炉的宫女是皇后的人,装炭的太监也是皇后的人……如今皇后却说没有做。难道大理寺查的证据都是假的吗?!”皇帝生气地喘息着,连带的又是一串咳嗽。
“臣妾是冤枉的……”
“哦对了,嫣儿身后跟的那两个宫女也是你赐的吧?你故意让宫女不给嫣儿拿手炉,然后你才好把那害人的东西给嫣儿!皇后,朕把后宫交给你,难道你就连一个小女孩都容不下吗?!她如今都嫁人了,你还处心积虑要害她!好在凉王是个有情义的,把嫣儿救了下来,不然恐怕就要遂了你的意!”
杨皇后怔怔地望着皇帝,她也知道皇帝并不把自己放在心上。
事实上,帝后离心并不是一天两天,但皇后安处后宫,皇帝偏居一殿,很长一段时间以来都相安无事。杨皇后在后宫一手遮天,手段不会不多,这些皇帝都知道,但是由于没有侵犯到皇帝的安危,皇帝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皇帝有些疲惫地闭上双眼。
——如今当着皇帝的面发生这么可怕的事,对皇帝来说,皇后似乎并不是那个只要放着不管就行的人了。今日可以当着自己的面害公主,不知哪天就要害到自己头上!
“父皇,”就在这时,一个少年的声音传了进来,“请您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母后把自己的手炉给大皇姐,是出于好心,当时那么多人在场,一旦出事大家肯定都认为是母后做的,这分明是有人陷害母后!想把谋害大皇姐的罪名强加于母后头上!还请父皇明察!”
皇帝蓦地睁眼,看见大殿门口站着一个身着蟒纹锦袍的少年。他望着那少年的略显熟悉的眉眼半晌,才反应过来那是自己的大儿子,太子刘佑。
皇帝不理朝政也有五六年了,刘佑由于是自己唯一的一个长大成人的儿子,又是皇后所出,故而理所当然地被封了太子。皇帝表面上厌倦了朝政,躲在涟漪宫不见朝臣,连带着对自己的孩子也不太上心,尤其这个太子,他本是不满意的,但自己的另两个儿子都还太小,尚看不出什么出息,他又实在懒得管,所以也就一直这样了。
皇帝默不作声地看了刘佑半晌,缓缓道:“佑儿说的有理。但是证据确凿,并不是朕难为你母后。”
刘佑上前一步,眼中带了些许恨意:“父皇有没有想过,这事有可能是有人事先安排好的一场局,目的就是为了让父皇与母后心生间隙。”
皇帝笑了一下,道:“谁会这样做?”
刘佑叹气道:“儿臣先前在自己的宫里养病,也曾听闻了一些事。母后的确对大皇姐有些偏见,对她并不上心,让大皇姐心生怨愤也是有可能的。如今大皇姐嫁给了凉王,凉王又似乎十分钟情于大皇姐,大皇姐假借凉王之手设了这场局……他们夫妻俩都没受到什么大的损伤,却让父皇疑了母后。父皇!母后兢兢业业为您管理六宫,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却要担上谋害女儿的莫须有罪名,这实在不应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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