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傀师从喉咙里发出咯咯的笑声,那声音听起来就像是僵尸喉咙里咕噜了两个血泡,“你知道这个无梦生是谁么?”
“谁?”
“他是鷇音子的,救赎。”
乍一听这枯尸一般的人冒出这么句文绉绉的中二话来,谬思童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叫宣抗议,同时胃里一阵痉挛,险些没吐出一口酸水来,他没好气地道,“说人话。”
血傀师露出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勉为其难地为他解释。
“也许鷇音子自己都没意识到他把这个儿时失散的玩伴看得如此重要。无梦生是鷇音子儿时在进入翠环山之后认识的第一个朋友,也是唯一的朋友,为这个朋友,鷇音子能在人格尚属于本我的幼儿时期就舍身取义去救人,这本就是一件很耐人寻味的事情。想来鷇音子能在这里撑到现在,那个存在于他意识深处的无梦生幻影功不可没。”
“所以你是说,那时候你一把火烧了翠环山孤儿院,又从收治伤患的医院里偷来个人,居然不是随便偷的?但人可是会变的,你就不怕他长歪了?”
“会么?彼时元史高层若是对我击楫中流没这个信心,也断不会同意这个计划。鷇音子的这种品质恰恰说明他一旦被掌握,就会成为一件独一无二的武器,忠诚,坚定,意志力强。”话已至此,血傀师严重的怒意毫不加以掩饰,似是在回忆什么恨之入骨的事情,“只不过原计划里无梦生也在抓捕范畴,但正如你所知,后来我被捕入狱,计划中断。”
谬思童看在眼里,却也只当没见着,自说自话道,“当年你逸踪被素还真一锅端了,我记得有个同样功不可没之人啊。”
“呵呵,那个人暂时还有用,不妨先让他多活几日。至于无梦生,只要控制住他,也就等于是控制了鷇音子。”
“哦——”谬思童眯了眯眸子带上几分了然笑意,这使得那对倒贴的睫毛显得更加狰狞,“不过让鷇音子如此对待无梦生也亏你想得出来,此举将激化他们的矛盾,这之后,无梦生必然对鷇音子恨之入骨,再加上你的‘引导’,鷇音子必然更不希望让无梦生从这里出去,毕竟无梦生若是从这里出去,就意味着鷇音子在世人面前再无正面形象可言,之后就只能一步一步踏入你设计好的圈套,够狠的啊。”
血傀师又怪笑两声,似是对这番夸赞很是受用,“尤其几次试探,无梦生对鷇音子的猜忌大于信任,鷇音子只是剃头挑子一头热,有趣得很。如今鷇音子毕竟是对付素还真的关键,对鷇音子而言再无可退的绝路,对我们而言,却是好戏刚刚开始。”
也不知这话谬思童听进去多少,因为正说着,谬思童一直盯着监视屏的眸子突然瞳孔略微放大,显出了些许兴奋和贪婪之色,“哟,这一下可真疼,啧啧。”
看出谬思童冒出的歪歪念头,血傀师正色道,“奉劝你一句,最好别打无梦生的主意。”
“为什么?”
“我对鷇音子的实力还有些信心,你若不想死相太难看,最好离无梦生远点,无可不想天宰因为你挂了来找我麻烦。”血傀师说罢,将一支针剂拍在桌上,“你看着他们,结束了的话,给无梦生用这个。”
“呵呵,这个药物不是还在动物试验阶段么?”看清那是何物,又望了望血傀师一副看好戏的神色,谬思童秒懂了,“明白。顺便我想问一句,鷇音子是真喜欢这个无梦生么?我是说——那种喜欢。”
血傀师白了他一眼,懒得理他,只背手出了房门,边走边道,“我对这个答案没兴趣,你有兴趣你自己去问。”
谎言·之六
之三十
当鷇音子如意料之中地进入房间时,无梦生只是看着他,无悲无喜得像是看到个毫不关己的事物。
“睡得还好么?”
鷇音子的声音一如既往,甚至比平时更加沉静,但本该是听着让人安心的声线,此刻却成功地激起了无梦生浅藏的愤怒。
“托你的福,不好。”
“那就别睡了。”
鷇音子答得干脆,说罢已是到了床边,一双浅棕色的眸子牢牢盯着无梦生眼睛,似是要一眼望到对方灵魂里去。
但无梦生只觉这人往脸上戴假面的水平几日来又是见长,正思量间,却被鷇音子冷不防地轻轻拂了下额发,那动作温柔得近乎不可思议,无梦生瞬间忆起了什么,禁不住打了个寒颤,然后以近乎夸张的动作猛地将头扭开,差点没抻到脖子,不可抑制的心脏狂跳让他有些胸闷,说不上是感到害怕还是别的什么,只是想回避逃跑之余,仍不忘狠狠瞪着鷇音子。
眼中的不信任和厌恶,一览无余。
“有事就说,少在这里惺惺作态,说完就快走。”
无梦生这话的意图很明显,他不想见到鷇音子,但鷇音子却并没如他的愿消失,只将无梦生这负隅顽抗的模样尽收眼底后,嘴角牵出一丝笑意。
这一笑看得无梦生有些犯怵,他见过这人将昏未昏之际对他露出的宠溺笑容,也习惯了这人对恶人流露出的轻蔑笑意,却从不知道这个冰冷如山的人也会露出这般带着些许邪气的笑,无梦生直凉到骨子里,一股不可名状的恐惧盘踞心头,使他本能地想往床里缩。
然而鷇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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