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准备进京。”
座下的人大惊失色站了起来,正要说什么却被军师挥手制止,他表情无奈叹了口气,众将瞬间明白那表情的意思。
派去护卫戚言薇一家的暗卫均已被杀,或许是他操之过急,现在已经错失了把她们一家接到燕塞的时机,反而把她们推到风尖浪口.........这十年里他牺牲无数,戚言薇是他世上仅有的不能再失去的人了。
戚言堂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他撑着下颌眉心紧蹙,沉吟半晌他吩咐军师进来议事。两人并没有商讨太久,林琅出来的时候脸色又阴沉几分,戚言堂紧随其后没有理会他的神态,他带着几个人去了一个地方。
那地方是燕塞辖属,离城不远,风景独好。漫天翠眼的碧色在阳光下泛出奶绿的光泽,时值早春,紫红嫩黄的野花紧蹙成一团团,花草最盛的地方竖着一块石碑,碑上刻着遒劲的三个大字,赫然是戚言堂的手笔。他挥退众人,砰的一下跪在碑前,神情冷峻的盯着面前光滑的石碑,“古安洛”三个大字印入眼帘,右脚一列细瘦的小字藏头露尾。他本来觉得自己没资格为他立碑的,可除了他天底下又还有谁呢?
“我此番进京..........”他突然开口却又欲言又止,默了半晌他沉声道:
“定护得薇儿一家周全,还有娘,”他眼神软了下来,“将来我若有了孩子,第一个就叫他姓古,然后叫她奶奶,她老人家定能安安乐乐颐养天年。”
他又看了它半晌,然后折了几枝野花,微笑道:
“今年春来得早,应该不那么寂寞,等入秋我必定回来,带好酒回来,家乡的桃花酿怎么样?这么多年你居然也成了个酒鬼,不知道娘听到你跟我牢骚的话要笑成什么模样.......我也很想念那酒的滋味........等我回来一定陪你好好喝一顿!”
他絮絮叨叨直到日头西斜,心头盘踞的阴影才算消散一点,最后看了看孤单伫立的石碑,他摘下大拇指上的黑玉扳指埋到碑前,道:
“就当先寄存在你这,我回来以后一定来取。”
言罢,他不再留恋,跨上马朝城门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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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元帅回京了,听说明天就到!”
“不是说要后天吗,瞎扯啥那!”
“放屁,我孙子昨天回城的时候都看到大军了,算脚程最晚明天就能到!”
元帅戚迹不日抵京,半月前消息就像插了十双翅膀飞遍全国各地,一堆人仰着脖子等着瞻仰戚帅的风采。说起戚元帅,这名头在南锦比皇帝还要响亮三分,他是驱逐了东鞑的英雄,是让寒城燕塞起死回生的缔造者,是整个南锦声名最赫权利最重的人。但也有另一种说法在坊间传着,戚帅也是个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无耻之辈,他为取得战功能狠心杀害结义兄长,为荣华显赫能恬不要脸盘剥周围城镇的百姓,传闻他长着一副能止小儿夜啼的脸,三道长疤横贯整张脸,更有人说他其实是罗刹转世杀神附体。
他骑马踏入皇城的时候街边上,酒楼上都人满为患,就连孩子都停止追打嬉闹仰着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率的马队缓缓走过闹市。他们从来没见过这样神气的人,马鞍上的流苏又红又艳,马上的人银铠红披,眉目冷厉,脸上每根线条都宛如刀刻斧凿,一双眼睛又黑又深扫到你的时候平白让人浑身激灵,只觉得刀锋擦则汗毛划过。
应付完皇使,戚言堂径直去到戚安侯府,戚安侯是戚言堂远征的时候赐给戚言薇夫家的封号,一来给戚言薇提身份,二来也是为了稳住戚言堂别生二心。
一名盛装少妇一早站在府门前朝街头张望,看见戚言堂的身影原本紧绷的神色当即霜融,不顾身份亟亟迈了几步迎上去,露出雪白的牙齿,一张俏脸一时又悲又喜。
“哥!”她娇声高唤道,挥开仆众,伸手欲把戚言堂扶下马。
戚言堂翻身下马,虚扶了一下妹妹的手,眼神亦是激动。他们见面已经是三年前的事了,虽然每日都有互通消息,但都及不上见到真人的安心。
“出来做什么,仔细别人说你这侯府夫人没上没下。”戚言堂嘴上斥责着,眼里却没有半点怪罪的意思,他只是心疼妹子在外面干站半天。
“我接我哥哥天经地义,谁敢多嘴多舌!”戚言薇满不在意哼道。
“薇儿说的是,整个皇城哪有谁敢嚼戚元帅嫡亲妹妹一句舌头?”一个温润的男音在戚言薇背后响起,戚言堂抬眼看见他妹夫柏长静微笑着上前,手放在戚言薇肩上带着一脸关切。
闻言,戚言薇回头嗔瞪了他一眼,然后转过来道:
“哥哥一路上辛苦,赶紧跟我先进去休息,早就备好酒宴就等给你洗尘了!”言罢便不由分说拉起戚言堂往大门里面走去。
戚言堂和柏长静对视一眼,看见对方表情同样无奈,不由相视一笑随即宠溺的任由戚言薇大咧咧拽着他走进去。
饭后他回到元帅府,元帅府空闲数载,早在他抵京前十天就已收拾妥当,里面的家居装饰全经由戚言薇一手,戚言堂也乐得自在。按朝例他明日需要面圣,想到这一茬他脸色阴了下来。
戚安侯府一切安好,但他不相信眼前的一切,他妹妹今年二十有七,按常理来说孩子都该有三五个了,可他们夫妇二人这么多年一直无子,戚言薇更是终年礼佛少问俗事,他刚刚还观察到侯府里面不少东西都是崭新的,一看就是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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