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光无趣,正准备走人,忽然听见一阵压抑的呜咽。
回过头一看,就见那乞丐四肢抽搐,浑身痉挛,没吭几声,就一动不动地瘫在地上。
张桐狞笑着上前,踢了他两脚:“先生诚不欺我!”
吕光一时没忍住,低低惊呼了一声,等回过神捂住嘴巴,已经晚了。
张桐威胁他,要是说出去,就把他给杀了。
吕光当时就吓懵了,只得乖乖听话,帮张桐把尸体给埋了,希望他能放过自己。
听到这里,严书翰打断他:“就算他让你去埋尸,你也可以趁他不在去告官,他总不可能时时刻刻盯着你吧?”
吕光不住地摇头:“他是下毒的,把药放哪我也不知道,到时他反咬我一口怎么办?”
林佑c-h-a话:“乞丐埋在哪?你还记得吗?”
吕光点头如捣蒜:“记得!记得!我等下给各位官差大人指路!求大人放我一条生路。”
严书翰打断他:“说了这么多,你还没解释,为什么你身上带着张桐的人头?”
“我不知道啊!我是偷的!”吕光声泪俱下:“张桐其实是想去杀老板,谁知道昨天突然失踪了,我怕是他失败了,会拖累我,我就从张桐那里偷了些钱财,准备远走高飞。这个陶罐本来是放在张桐床底下,我以为是他的私房钱,就顺手拿走了!我真的没有杀人啊……”
严书翰又逼问:“张桐为什么要杀老板,老板不是他大哥么?”
吕光便接着将埋尸之后的事抖了出来:
那天,张桐监督着吕光埋好尸体,为了缓和两人的关系,向他夸下海口,只要他大哥一死,半个酒楼都可以分给他。
吕光听后连连摆手:“不了不了,我就是个店小二,不敢奢想。”
张桐见他不信,神秘兮兮地告诉他:“你以为我们这个酒楼赚钱多么?哪比得上净月庵的肥水多!”
严书翰和林佑听后均是大惊,连忙追问,张桐是否提及净月庵的内情。
吕光这时倒一问三不知,只是说张桐反复跟他说,只要他大哥死了,不仅酒楼分他一半,每月还能有一天让他跟美女共度春宵。
吕光只当他是财迷心窍: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就是前天,吕光见张桐又炖了一盅鲍鱼,便知道他准备下手。正惴惴不安,张桐却在进了老板的房间后,像人间蒸发一样,连影子都找不着了。
那天下午,老板更是一反常态,明明不是什么大日子,却特地让厨子厨娘买来十几斤猪r_ou_,做了几十笼烧饼,翌日免费派发给乡亲父老。
他越想越害怕,怕老板发现他是帮凶,干脆趁没人知道,多顺点东西逃之夭夭。
听到这里,严书翰冷笑一声:“你明知道张桐要去杀你的老板,你不去提醒,倒是以为他失败了,就卷钱逃跑,说你不是帮凶都没人会信。”
吕光大呼冤枉,承认自己听到张桐开出的条件,确实是心动,但他断没那个胆子去杀人。
见再问不出些什么,严书翰便让几个衙役,押着吕光漏夜去挖那个乞丐的尸体。
此时东方已发白,林佑换了一身衣服,着手处理张桐的人头。
严书翰跟着他到验尸房,靠在墙边看他检查,盯着张桐的人头若有所思地问:“这件事十有八九也是和净月庵有关。你怎么看?”
林佑没怎么见过张桐,只能从表象上来判断,这颗人头皮肤偏白,主人平时应该是不需要受日晒雨淋。
听见严书翰的问他,他没有回头,一边翻看一边说:“净月庵的事就像纸包不住火,有别人知道也不稀奇。问题是,到底有多少人对这地垂涎三尺?”
他发现人头下巴和鬓角的地方,有一些烫伤,都是些新旧不一小疤痕,像是下厨时不慎被油烫到。
人头的头发凌乱,脸上的表情呆滞,双目紧闭,嘴巴张成圆形,林佑掀开他的眼皮,见瞳孔放大。
“这个死者,其实我有点疑惑,”林佑示意严书翰靠近,把死者的眼皮掀开:“假如死时受到极大的惊吓,瞳孔便会出现这种应激反应。但是,一般来说,这种死者的死状都是双目圆瞪。”
严书翰立刻明白:“就是说,如果吕光没有说谎,他真不知道陶罐里的是人头,那么,合上死者眼睑的人,很可能就是凶手?”
林佑点头:“其实我更想知道,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是愧疚?害怕?还是出于别的原因?”
严书翰猜测:“如果是熟人作案的话,行凶者心里有鬼,不敢直视死者的面容,也是正常。但是,把死者的人头留下,放在他自己的房间里,这个举动也很奇怪。”
林佑想到:“如果凶手是可以自由出入死者房间的人呢?”
另外,从肌r_ou_的僵硬程度、脸上的血坠深浅来看,这颗头被割下已超过一天,基本与张桐的失踪时间相吻合。
人头颈部的切口很整齐,这人死的时候没受太多痛苦,凶手几乎是手起刀落,砍得干净利索。
然而,林佑细心地发现,在脖子的断口处,不知为何占着一丝淡色碎r_ou_。
他小心翼翼刮了下来,一看颜色,便知这不是人r_ou_,倒像是生猪r_ou_。
“你看这个。”他把碎r_ou_挑起,放到碟子上,递给严书翰。
他转而去看那个装人头的陶罐,这个陶罐很普通,几乎家家户户都有。里面除了一滩发臭的黑血以外,什么也没有。
这样看来,那零星的生猪r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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