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死亡海附近走了足足半个时辰,才从一片绿洲走到了另外一个片绿洲。这里没什么商人,绿植也要少一点,只有一小湾泉水,以及一个小院子。
绿色杀马特毛团在小院子前停下了脚步,它又从沙地里钻出来,伸出根须比了一个“禁声”的动作:“仙姑脾气不好,平时最讨厌我带人来找她,如果她怪罪下来,你们自求多福——”
沙蛇蓬不等祝泉泽多问几句关于仙姑的事,就用根须“嘟嘟嘟”地敲了三下木门,然后整棵草往地底下一钻,撒腿就跑,好像那门里藏着什么洪水猛兽。
祝泉泽:“......”啊喂你怎么就走了!
祝泉泽的目光又落回了小院子的木门上,心中忐忑了起来,也不知道里面会住着什么样的母夜叉。
门没开,但门内却传来了一个极好听的女声,空灵温婉,如同仙音。“二位若是为灵泉而来,”她轻轻一声叹息,“还是请回吧。”
祝泉泽索性也豁出去了:“若是为救人而来呢?”
小院的门自动开了。
屋里的布置相当简单,仙姑一身浅色纱裙,仙气飘飘,脸上遮着一块白色面巾,眉眼间带了一丝被岁月染色的美。
祝泉泽老老实实地讲了由来——自己是如何被饿猴婴盯上,又如何听说了它畏惧灵泉,所以他想找到成仙的沙蛇蓬爷爷问一问,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沙蛇蓬虽然位列仙官,但它更加怀念在人间帮助旅人的日子。”仙姑不急不缓地说道,“所以,也记不得多久之前,它早下凡去了。”
“难怪死亡海里的大家许久没遇到了,原来灵泉爷爷压根就不在这里。”祝泉泽有点失望,“那如果我再回人间,有可能——”
“不必了。”仙姑打断了他,一垂眸,“人间荒漠化日益严重,人类农业过度开采地下河,地下水源枯萎,沙蛇蓬已经和它一起死了。”
“死了?!”祝泉泽微微愕然,“它,它不是都已经成仙了吗?”
仙姑轻叹一声,摇了摇头:“许是那地下河生它养它,又救活了那么多人,舍不得吧。”
祝泉泽突然有点难过,与求而不得无关的难过。
“但你若只是想问饿猴婴那事,我倒是有所耳闻。”仙姑说道,“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恐怕只有沙蛇蓬自己知道,但我多少有一些猜测。毕竟沙蛇蓬法力低微,在那饿猴婴面前不足为道,所以,问题还是出在了那地下河上。”
仙姑说,死亡海的地下河,极有可能来自上层“玄清界”一个名为“明镜台”的湖。
谢无宴突然就明白了。
那“明镜台”是授予仙籍前的最后一道考验——只有六根清净,无欲无念之人,方可进仙道。
有贪财的人在湖面上看到金银财宝,他入水寻找,最终淹死。有贪图修为的人在泉水里看到了至上的力量,他饮下泉水,暴毙身亡。只有在泉水里看到自己的人,饮下泉水,才算通过了试验,位列仙籍。
在那个宛如镜面的湖上,一个人会看到自己内心的渴望——他心心念念,无法忘却,又求而不得的东西。
仙姑得出结论:“而饿猴婴所见,无非六界至邪至恶。所以,我一直猜测,最终退敌的并非灵泉,而是饿猴婴心中‘恶’的本身。”
“它被自己的丑陋吓到了。”
一直沉默的谢无宴终于开口:“还请仙姑赐一枚通往玄清界明镜台的令牌,我们取了湖水就走。”
仙姑冷眼打量了他一眼,显然早已看穿了他的身份:“你知道自己不该出现在这里。”
谢无宴正色,俨然是冥府根正苗红的好员工:“饿猴婴从九幽底层逃了出来,y-in差四处追捕不到,把它抓回来也是我的工作。”
仙姑没再多说,只是给了一道临时令牌。
二人谢过仙姑,沿着死亡海边上的一条小道往山上走去,那条岔路直通明镜台。
祝泉泽笑着说,这世间传闻果然大多真假半掺,断章取义。所谓灵泉救命,可起死回生,那是因为在沙漠中遇到能掘出地下暗河的沙蛇蓬,旅人自然起死回生。所谓灵泉让人法力大增,位列仙位,那不过是因为死亡海里的地下河来自上界明镜台。
绕来绕去,最终还是要取泉水。
这明镜台似乎才更符合祝泉泽对仙界灵泉的想象,湖面如冰如镜,雾气氤氲,宁静而肃穆。
祝泉泽抱着一个罐子在湖边蹲下,却突然觉得天旋地转,一阵头疼。时空似乎在他脑中裂开了一条缝,不知道什么时候的记忆倏地倾泻而出。
明明这不是在梦里,他却再次变回了仙界的那个小药童——祝泉泽脑子里突然就多了一堆知识储备,什么仙草需要湖水浇灌,什么汤药需要湖水烹煮,所以,每天清晨他都会去明镜台去取水,这是日常工作。
小药童素来在药庐里过着无欲无求,与世无争的清净生活,所以,他从没在湖面里见过什么其他东西。而那天,他就是这样蹲在湖边,正打算取水,却在湖面上看到了一张不属于他的脸。
那人嘴角吊着一枝桃花,对他笑得清风霁月。
祝泉泽盯着湖面正看得出神,谢无宴突然一把拉起他的手,把他拽去了一边草丛里。祝老板这才从不知名的回忆中缓过神来。
谢无宴压低了声音:“有人来了。”
第59章 灌木丛y
可是, 祝泉泽却连一个人影都没有见到。
谢无宴蹲在灌木丛中, 给自己和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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