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蹙紧,眉间一派萧索,“杖责五十!”
未待众人反应,更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南彧漓走下高台,默默站到韩晔身前,声音依旧冷然,“但,韩晔所作全为弥补将之过错。为将者,不能运筹帷幄,断送四千兵士性命,其罪无可恕,五十军棍,由我来受!”
此言一出,一片哗然!韩晔下意识地拽住了他的衣角,慌道:“不是你的错!是我违反军令在先。”
南彧漓的眼中划过一抹几不可察的温暖,而后背转过身,跪在了黄沙漫天的校场之上。
那日,无论众人如何劝阻,南彧漓硬是着士兵打了自己五十军棍。韩晔就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看着他的肩膀一起一伏,面露痛楚却极力忍耐。他知道,南彧漓执意要罚自己军棍,是因为落月河谷那四千多位士兵的血债,他是心痛更胜于伤痛,与其自责心伤倒不如让他发泄出来。但韩晔只觉得眼眶热了几次,却终究不曾落下泪来,南彧漓,到底是我对你不住。
是夜,南彧漓躺在榻上,背上的伤蛰疼,令他辗转难眠,却依然下了命令不准韩晔探视。本来,他也是出于好心,怕韩晔看了自责难过,但这一次,韩晔说什么也不肯依,差点跟帐外的士兵动起手来,南彧漓才无奈同意他进来。
南彧漓见到他,终是笑了,“敢一而再再而三地违抗军令,也就只有你了。”
韩晔伸手就掀了他身上的衣衫,伤口经过军医的照料已上好了伤药,但依然可以清晰地看出狰狞,他想说什么,张了几次嘴始终无从开口。
南彧漓看着他一直笑,全然不见白日在校场上的冷厉,眸子暖极了,“我没事。”
韩晔跪在他榻边,右手攥紧了自己的衣角,“对不起。”
南彧漓不禁伸手想抚平他紧蹙的眉心,“不是你的错。还有你的救命之恩,我还没来得及谢你呢。”
韩晔的眉心还是紧紧皱着,他很想冲他嘶吼,什么救命之恩!我本就是想杀了你!落月河谷之战,你每一道伤都是因为我,还有南家军那四千将士的性命也是我亲手断送!落月河谷的偷袭计划根本就是我泄露给哥舒洛一的!
南彧漓看着他的表情有些复杂,心中有些不安,“怎么了?”
韩晔深吸了一口气,“没什么。只是以后,不要自己承担这么多了,不要将所有的责任揽在自己身上,不值得。”
南彧漓轻轻一笑,点了点头。
韩晔知道他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安心,随意敷衍。沉默了半晌,韩晔突然问他,“累不累?”
南彧漓只当他觉得自己白日里经历了这许多,定会有些困倦,当即也没有否认,点了点头。
韩晔轻叹了一口气,我想问,你会不会活得很累,却也没有多作解释,而是为他盖上了薄被,“我在这儿守着,你睡一会儿吧。”
南彧漓心满意足地带着微笑睡去。韩晔不曾知觉,他竟如此信任自己,在自己身边他可以卸下防备,睡得像个婴儿。
☆、终章
哥舒洛一淡淡地看着呼延宛从墙头坠落,再一次亮了他的枪尖直指白轩容,“太阳都要落山了,戏也看够了,你到底是继续做缩头乌龟,还是要出来与我一战?”
白轩容的剑上仍带着血,他将剑高高一举,“出城迎敌!”
这一仗注定是惨烈的。哥舒与姜国数次交手,双方各有胜负,彼时姜国有南彧漓坐镇前方,哥舒洛一到底有所忌惮,但到得今日,苏方旸和刘誊裕两大将军联手他也无所畏惧。且不论苏方旸和刘誊裕的领兵之能在南彧漓之下,苏刘大军更是首次在大战中合军。但他们的顽强还是给哥舒洛一制造了不小的麻烦。
乔谦云率众拖住了刘誊裕,而哥舒洛一则与苏方旸正面交锋。苏方旸善用枪法,他与哥舒洛一双枪交汇,着实缠斗了一阵,但他到底不是哥舒洛一的对手,百招之后被哥舒洛一挑落马下。即便被枪尖直抵胸前,苏方旸也依然面无惧色,云淡风轻。
哥舒洛一的声音很沉,“你和南彧漓都是难得的好对手。”
苏方旸神色淡极,“只可惜,都败给了你。”
哥舒洛一在他眼中看到了为将者少有的淡然,他通身无杀气,却是有种彻骨的冷然,遥想荆慕楚,他也是个性格寡淡的人,但也唯有他,能将淡漠与温暖融合,那样矛盾的气息却是他最独特的气质,“你浑身没有一丝杀气,竟不想这样的气质会是个将军该有的。”
苏方旸与南彧漓一样世出名门,他们的祖辈都曾是沙场征战的将军,他们都有世家的名望荣辱要背负,但唯一不同的或许是他们的心境,南彧漓将责任看得太重,他甘愿将自己陷于数种枷锁。至于苏方旸,他活得淡泊而洒脱,他被派遣戍守边关,外人来看边关苦寒,但于苏方旸自己而言,他喜欢那里,宁静而清冷,极合他淡漠的性格。
苏方旸微扬起头,“戎马生涯,衣锦还乡也好马革裹尸也罢,总逃不脱这两个下场。”
“你倒将生死看得透彻,”哥舒洛一突然话锋一转,“你若愿为哥舒效力......”
苏方旸难得一笑,“我虽无欲无求,但还不会做叛国求安的事。”
哥舒洛一意料之中地点了点头,复又问他,“你可有父母妻儿?”
苏方旸微微一笑,“孑然一身,无牵无伴。”
哥舒洛一点了点头,没有丝毫犹豫地将举了许久的□□扎进了他的胸膛。
苏方旸阵亡之前,哥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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