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起十年前自己对着赵山南信誓旦旦的说:“你十年后再来,看看新闻报道都能找到我在哪!”
少年不识愁滋味啊,他笑,终于后知后觉的感到了丢人,脸都红了。
他记起自己曾经不伦不类的泼墨画残荷,看着赵山南为难的说出生硬的评价时那纠结的表情,心里偷着乐。
他想起他在得知自己此生将尽时的心情,提心吊胆的去问自己还能活多久,得知具体数字时提心吊胆的去数日历上那十年之约的日子,想起他看到赵山南是那一瞬间的心跳如雷。
……赵山南,苍山负雪,明烛天南,多好的名字,可你不明白。
我那么喜欢你,可你不明白。
不过你也幸好不明白,你若是知道了我这些见不得光的心思,我真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面对你。
我特意将那副残荷挂在墙上,期待着你能一眼认出,你却哪壶不开提哪壶的问我。
笨蛋。
他抬手捂住双眼,感到眼中酸涩,身体也开始疼得厉害,他便叫过小护士来,把信交给她,交代了些话,便沉沉睡去。
梦里他遇见那个高大的少年,为他撑着遮阳伞,走在他身后带点无奈的陪他看荷花。
这一次他放心地握住他的手,知道这个人永远不会再走。
☆、旧荷新开
赵山南再一次站在西北荒凉的土地上。
他凭着记忆找到了那间画室,轻轻一推,门应声而开。
那一瞬间他似乎是听见了姚程的声音,告诉他之前的那封信只是个骗局,他暗自握紧了拳头,准备他一露头便给他当脸一拳。
可是推开门后,故人不在。
唯满室荷花依旧。
他抬眼望去,最先入眼的,是那幅泼墨残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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