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有证据啰。”秦焕的语气依然不疾不徐。
“也不能完全算是证据,应该说是传闻加上我的猜测吧。”
安迪说着,打开了手中的笔记本电脑。
高加索号运输舰悬临在目标陨石上方,以合适的速度与它保持相对静止。
通过“北极狐”的透明前装甲板,薛垣得以从近距离观察这颗陨石。
它应该是某颗大型类地行星的碎片,不是规则的球体,而是两端尖翘的长条形,像一艘悬浮在苍茫夜海中的黑暗巨轮。三十台机甲在它上方飞行,如同一队海鸟,孤零零地远离了族群。
机甲本身不会飞,要依靠轨道器。这是一种小型无人飞船,也叫太空拖船。机体的肩胛部被固定在轨道器双翼下方,像背了一枚长着翅膀的小火箭。肩部和后背都有气流阀,用来调整方向。机体开炮时,动力装置会自动以合适的气流强度抵消后坐力,使机体固定在原位,不至于飞到遥远的外太空永别人世。
薛垣尽量把注意力集中在操作面板上,不去想自己距离舰队30万公里这个事实。人类对宇宙有着与生俱来的恐惧,即使是久经训练的人,也害怕孤独地直面这片漆黑寂静的无限鸿蒙。
只有一点还算值得高兴:高加索号不具备人工引力场,因此机体不必像离开主舰时那样被高速弹射出去,五脏六腑可以免遭错位之苦。
虽然无法使用主舰的中央计算机,然而迟采蘩作为调度官的能力完美地弥补了这个不足。
她的工作是根据陨石的运行轨道估算t targ,同时弹着时间),安排每个机师的射击时间和射击角度。
大块的宇宙物质很难被单一方向上的轰炸完全摧毁,从不同角度投射出的炸弹必须在同一时刻到达目标,才有可能一次性将其摧毁。
很快,每个机师的操作面板上都出现了第一轮射击时间倒数计时。以目标陨石为中心,三十个人呈辐射状分散排列,按照职责区域划分为内场和外围。外围的八个人是“救火队”,都是经验丰富的机师,除了首轮投弹之外,还负责应对突发状况。
毕竟再怎么计算得精确,每个人的反应速度有所不同,弹着时间未必能做到百分之百无误。如果受力不均衡,目标会飞向某一侧,在没有摩擦力的真空,这很危险。
发生这种情况,就由外围的八个“救火员”快速机动反应,相互配合用小规模粒子流轰击进行微调,把碎块稳定在合适的位置,然后进行二次爆破。
薛垣是01号,距离目标的中心位置最远,第一个发射。
计时归零的瞬间,他按下发射钮,反应时间几近于零。
紧随着他,乔伊的射击时间也到了。两个人的炸弹以肉眼无法辨识的距离差飞向目标。
按照顺序,三十枚炸弹从各个方位先后投射出去,几乎在同一刹那抵达了目标陨石表面。
宇宙里没有声音,听不见爆炸产生的巨响。耳机里也没人说话,一片静谧之中,他们注视着几公里外的炽焰如红莲绽放。
陨石大部分物质被粉碎和熔化成了颗粒状的宇宙尘埃,缓慢向四周扩散开去。
但在那片尘埃云之中,一块巨型碎石赫然兀现,像座悬浮的山峰,并以接近火车速度的一百八十公里时速飞向六点钟方位。
事实很明显:有人失手了。
弹道计算结果很快判别出,失手的人是位于六点钟方位的罗梭。跟其他人相比,他经验最少。他的射击角度不知为何偏了,炸弹没有命中目标的中心位置,在陨石表面反弹了一下,沿着切线方向飞出一段距离后才爆炸。因此碎片在他这个方向上受力不足,朝他移动了过来。
这情况当然不太好,但也不是无法控制。
薛垣简洁地指挥:“洞二,六点,仰角三五。洞三,十二点,仰角七〇。洞四,十二点,俯角四〇。”
机师们有个约定俗成的习惯,通常以运输舰所在的方位为十二点钟方向。
接到指令的02号乔伊、03号和04号马上移动到了相应之处,薛垣自己也到达了六点钟方向、俯射角三十度位置,与乔伊的蔷薇骑士上下相对。
迟采蘩与他配合得默契,几乎是伴随着他的指令,新一轮tot出现在每个人的屏幕上。
第二次轰击准备就绪。
意外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生的。
犯了错误的人,往往会下意识地用一个更大的错误去弥补。
罗梭距离碎石差不多有三公里,即使完全不躲闪,被撞到也需要一分钟。这么长的时间,足够外围的救火队出手好几回了。
但是,看着一座山峰以火车般的速度朝自己直冲过来,那种泰山压顶一般的恐怖观感不是普通人的心理可以承受得住的。
极度恐慌之下,罗梭乱了手脚,直接把一枚最大的炸弹射了出去。
他这个举动惹得耳机里惊呼声一片:“混蛋!!不要乱射!”
但已经晚了。
刺眼的亮光闪耀过去之后,碎石瞬间转向了十二点钟方位。这回不再是每秒五十米,而是每秒四公里。
事情发生得过于突然,反应最快的薛垣和乔伊此时都在相反的六点钟方向,无法及时拦截。所有人都眼睁睁地看着那块碎石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撞上了三台来不及躲闪的机甲,然后顶着他们与高加索号运输舰迎头相撞。
☆、节点
安迪把电脑摊开,放在秦焕面前:“您看这个。”
屏幕上呈现出一首长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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