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样?头晕吗?恶心吗?”雷耀阳照例问他,这个问题他问过很多次了,虽然每次得到的回答都令他安心,可那安心只是暂时的。
“不头晕也不恶心,你真的快赶上街头的大妈了,我要是不舒服我会说的。”如果雷耀阳没听错,他听出了春风语气中的不耐烦。惹人厌了?雷耀阳闭嘴不再说话,默默地打开保温桶,倒出一碗热气腾腾的小米粥,这是他特地回家熬的。
“喝点粥吧。”
“难喝,不喝了。”雷耀阳尝了一口,又看了春风一眼。明明没那么难喝,好吧,生病的人情绪无常,他可以理解。
“那你想吃什么?”雷耀阳又问。
“什么都不想吃。”今天的春风很奇怪,他不是这种性格的人。
“怎么了?昨天还好好的。”雷耀阳捋了捋春风额前的头发,可是春风却把头扭到一边,不让自己碰他。太反常了,一定有事儿。
春风不说话,雷耀阳觉得自己也没本事让他开口说话。于是两人都保持着沉静缄默。
晚上八点钟,医生过来查看情况,说伤口愈合的很好,病人也没有不好的感觉,再观察一天就可以出院了。
送走医生,雷耀阳打算和春风好好谈谈。
“说说,到底怎么回事?”雷耀阳严肃起来。
“耀阳,我们…分手吧。”
“分手?呵!”雷耀阳冷笑一声,“这次又是为什么?”
“我碰到了路平遥,今天早晨,她在一楼妇产科做检查。她…怀孕了,孩子是…你的。”春风尽量把事情说清楚。
“我?”明明是春风的,这个该死的路平遥。可是,自己也没打算告诉春风这件事,这样正好,让春风误会吧。“所以,你打算和我分手。”
春风没说话。
“就因为路平遥怀了我的孩子,你就和我分手?”雷耀阳内心酸楚,知道路平遥怀的是春风的孩子,可是还要瞒着春风不让他知道,怕他知道后受伤。可是春风却不能接受自己和路平遥。“你有什么证据,肯定路平遥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
“那些…照片。”
“你还在纠结那些照片,你还是不相信我,是不是?”雷耀阳把春风的沉默当做默认,“好,分手。”雷耀阳说出分手后,就开始后悔了。可是,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再难收回。他看到春风眼角滴下泪来,转身出去了。
春风住院的这些天,脑中不断闪现那些恍恍惚惚的画面。那天中午,路平遥和自己,在床上,感觉无比真实。其实,路平遥怀的是自己的孩子。春风无脸再面对雷耀阳,决定出院后就离开。也许有一天他会知道路平遥怀的是自己的孩子,他会恨自己吧,那就恨吧,真的不配再拥有你的爱了,耀阳。
雷耀阳在外面的亭子里抽烟,雷声响动,乌云密布,一场大雨说来就来。他赶在下雨之前走进住院部大楼,等这场雷阵雨过去,就该准备吃晚饭了。
推开病房的门,床上空无一人。雷耀阳在床上翻了翻,看到了春风的手机,判断他大概没走远,便坐下来等他。
快一个小时过去了,西边的晚霞把窗户映红,连雨都停了。春风还没有来。
雷耀阳起身去问了问护士有没有看到徐春风,护士说没注意,拔针的时候他还在。雷耀阳又问拔针的时候大概是几点,护士说大概是五点多。
雷耀阳有点着急了,但是他不知道去哪找春风,卫生间没有,开水房没有,整个楼层都没有。
天黑了,还是没有找到,他甚至给所有认识春风的人打了电话,包括路平远和路平遥。
开车去了春风的公寓,还是没有人。
显然,春风在刻意躲着他。也好,不见自己也好。两个人都彼此冷静一下,也好。雷耀阳这样慰藉自己,躺在沙发上放弃了寻找。
雷耀阳从来没沉住气过,对春风。然而,这一次僵持,雷耀阳过了几天就开始后悔了。
雷耀阳终于理智起来,回到公寓,发现春风的护照,身份证之类的东西都没有了。甚至衣服都带走了几件。春风真的走了,他竟然没想到,他太大意了。雷耀阳去找张进,张进一脸震惊的样子也不像是假的。这次,春风真的走的悄无声息。
雷耀阳每天去春风画廊报道。张进说他真的不知道春风去哪里了,现在画廊规模扩大了,他准备多放一些画家的作品,他其实也很想找到春风。
“他会不会去了法国,可以帮我找找他吗?他在法国的生活,只有你最了解。”雷耀阳对张进抱着最后的希望。
“好吧,我近期去法国一趟,你要不要随我一起去?”张进说。
“我…可以去吗?”雷耀阳现在不敢妄想任何事情。
“为什么不可以?”
“还是算了,我在这里等你的消息。”闭上眼,他的脑海里还能浮现在法国的美好画面。可是这次,他不想再去勾起回忆。
春风走了七年,来到自己身边还不到一百天。
雷耀阳曾经愚蠢地以为自己可以拥有他到永远,永远,多么可笑。
他突然觉得长相厮守是一种奢望,爱情中那些不能承受之重,他天真的以为自己能扛得住,可现实是,他扛不住,真的扛不住了。
张进说他无法找到春风,他尽力了。或许,春风没有去法国。
路平遥真的再也没出现过。雷耀阳的世界变得清静,除了工作,他对生活没有任何别的想法。如果说,还有什么能刺激到一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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