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镰仓的樱花开得很好。满城垂枝樱花如同雨幕低垂,花树下粉色铺成一片温软粉嫩的花毯,整座都城沉浸在花雨之中,被粉色的樱花洒落成一片瑰丽绚烂的花海。
这日阳光明媚,想着陆瑾久不见光,广末凉川带陆瑾在庭院中樱花树下小坐,晒晒太阳,观赏樱花。
陆瑾坐在花树下,端着广末凉川泡好的玄米茶,一小口一小口啜着。眼前樱花花瓣如雨纷落,一派绚丽缤纷,如梦如幻。
广末凉川起身在大樱花树的枝头挂了一枚光泽剔透的玻璃风铃,那风铃上绘着两朵并蒂而开的粉色樱花,风铃下悬挂着一小张淡粉色的洒金短册。坐在陆瑾的角度,能隐隐约约看到短册上有墨色的字迹。
“这是什么?”陆瑾问道。
“哦,每到春天樱花开的时候,我们都会把风铃挂在樱花树上祈福许愿。”广末凉川回头对陆瑾笑道,“见笑了。”
“哪里。”陆瑾笑道,“不知广末先生有什么愿望呢。”
“我的愿望么,就写在短册上面。”广末凉川坐回到陆瑾身旁,“如果陆君不吝知道的话,可以看看。”
“好啊。”陆瑾起身走到那枚风铃前,看到短册上用行书题了一句汉诗:中心移海皆成陆,陆上何年有川行?
日本崇尚汉人的文化,有身份地位的人都会学习汉语汉诗。广末凉川身为日本武士,汉语汉诗的水平都相当不错。然而陆瑾看不明白,这句诗十分古怪,不知有什么寓意?陆瑾回头对广末凉川道,“广末先生,在下有些看不明白。”
“哦?何处不明白?”
“沧海既已成陆,为何又希冀陆上有川行?”陆瑾道,“广末先生莫非是在怀念过去之事?”
“非也。这海陆、川、都不是我们看到的大海、陆地、河流,而是另有具体所指。”广末凉川笑着摆摆手道,“今天不说了,陆君以后慢慢体会。”
“嗯。”陆瑾再次抬头看了看风铃,刚要转身回去坐下,不经意瞥见一旁粗硕的樱花树根下,有一块小小的石碑。
陆瑾仔细看去,那石碑上写着两个朱红的汉字:桥姬。
“桥姬……”陆瑾轻轻念出那石碑上二字,回头问广末凉川道,“广末先生,不知这二字是何意?”
“这是,我们日本传说中一个妖怪。”广末凉川对陆瑾招招手,示意他回到自己身边坐下,和他讲起传说的故事来,“有个遭丈夫抛弃的女子,因痛恨丈夫移情别恋,到贵船神社参拜,祈求神灵代她向丈夫复仇。这时有位神官告诉女子:将头发绑成五只角,头戴三脚铁环,三脚点火,脸涂红丹,身穿红衣,怒形於色,前往南方。以此姿浸於宇治川三七二十一日,即能如愿。
女子照神官所说,浸在宇治川祷告,终於在满月之夜,化为骇人的女鬼!之後她如愿杀死了负心丈夫和丈夫新欢。
由于痴爱他人,却不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所以晚上有男子过桥,她就会把男子引到水中溺死;如果有女子过桥,就会被她强行拉入水中。”
“女鬼?”陆瑾微微一惊,怎么会有人把女鬼的名字刻在自己家庭院里?这不是招鬼吗?还有,那风铃分明是在向鬼怪祈祷吗?
广末凉川看出了陆瑾的疑惑,笑道,“我们信仰妖怪,相信他们有善有恶。就算是冤魂,只要好好供奉,也可以成为保护神。我相信桥姬是个痴情女子,我只要好好供奉妖怪,她自然不会害我,反而会有助于我。”
“桥姬既然为情而死,必定是个重情鬼神。”陆瑾挑眉笑道,“广末先生供奉桥姬,是希望她能有助于自己的感情?”
“是啊。”广末凉川点点头,“希望这位痴情的女鬼,能够理解我的痴情。”
“那么广末先生写在风铃下的那句诗,说的也是自己的感情之事了?”
广末笑着注视陆瑾,良久才答道:“是啊,陆君真是聪慧过人啊。那么陆君必定也能了解我的感情了?”
“广末先生,鬼神虽被人认为无所不知。而人的感情,鬼神也不一定能得知。何况我只是人,我怎么会知道广末先生的感情……”陆瑾支支吾吾地拒绝了这个话题,反而借此转问广末凉川道,“广末先生刚才的故事很有意思,陆瑾听闻日本有很多有趣的妖怪传说,不知广末先生可愿意赐教?”
☆、安纲童子切
“广末先生,鬼神虽被人认为无所不知。而人的感情,鬼神也不一定能得知。何况我只是人,我怎么会知道广末先生的感情……”陆瑾支支吾吾地拒绝了这个话题,反而借此转问广末凉川道,“广末先生刚才的故事很有意思,陆瑾听闻日本有很多有趣的妖怪传说,不知广末先生可愿意赐教?”
“好啊。”看陆瑾有兴趣,广末凉川便说起日本有名的传说故事来,“我们来说说日本传说中百鬼之王吧。”
百鬼都有生动的故事,百鬼之王的故事应该愈加生动精彩吧!陆瑾点点头,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这率领众妖怪的百鬼之王,名为酒吞童子。他生活在平安朝代,曾是震撼京都的大妖怪。
传说在丹波国大江山上,住着酒吞童子,他纠结了一伙恶鬼,和他在一起无恶不作,还修建了铁铸的宫殿。
晚上他们潜入富豪家中偷窃财宝,并掳走妇女和儿童作为食粮。
“嵯峨天皇的时候,弘法大师用念力将其封印了起来。但后来时过境迁,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文武兼备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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