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勾勒出他面部的线条前所未有地棱角分明,分明得如同刀刻斧凿的崖壁,巍峨凛凛高不可攀,直令人不敢仰视!
没见过他的真容,说耶律天泽是为了他颠覆的大宋王朝简直不可置信;见过这样的人儿,方才相信就算有人为他颠覆了天地,也完全不足为怪!
陆瑾的出现,使得魏军中顿时一片混乱,光是互相残杀就乱成了一片。
为了避免不分敌我,大越军从中撤了出来,只在一旁戒备观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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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微明时分,乌州海上、海岸上……焦黑的残船、尸|体、残骸横七竖八地散乱堆砌,一摞摞一片片不见边际——多如海滩上沙,根本统计不出数目。
一夜混战,魏国全军覆没,投降者五万,四王耶律天权战死,乌州为大越国占领。
一道霞光洒落,淡蓝的海面,金光闪闪的细波中,焦黑的战船残|骸上,升起一轮血色的红日。
宋于明拉着陆瑾的手,在堆满尸|体的沙滩上慢慢走着。他说他要看日出。
“阿瑾,冷吗?”虽已入夏,清晨的海风还是带着凉意,宋于明伸出一手搂住他的腰,一手指了指海上,“你看,太阳出来了。”
海上的天空,已是霞光万道。这是新的一天,天空依旧兀自光辉灿烂,天空下那片世界,却已是一片残破恐怖的废墟,惨痛得不堪入目。
陆瑾望着那明亮的日轮,无视了匍匐在他脚下的血腥与黑暗。
再血腥丑恶,太阳依旧照耀;再富丽堂皇,太阳依旧照耀。太阳本不分彼此,没有眷顾。
他照耀着海上那血首,也照耀着海边静静伫立的两个人。
日出虽美,怎比那人?宋于明回过头,凝望着他的侧脸,在朝阳淡淡的光辉下,那张脸平静而柔和。
他似乎在想心事,想得太投入,以至于宋于明盯着他看了半天也没有丝毫察觉。
海风阵阵,吹拂着夏日单薄的衣衫。衣下隐藏的身体在被风吹得紧贴的丝绸下,精致的线条若隐若现。本就清瘦的人看着竟有了几分柔弱,更加让人忍不住想怜惜。
他这模样,看得宋于明心里一阵阵发痒。
此时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的贝齿咬了咬下唇。
注意力一下子转移到他两片温软诱人的薄唇上,宋于明内心全线崩溃,忍不住扑上去一口吻住。
习惯了他每天早上的吻,陆瑾也只当他是例行公事一般顺从地任他采撷,没有推拒。
宋于明却越吻越深,越吻越难以自拔,恨不得把人吞了下去。
他吻得太投入,陆瑾喘不上气,只觉得一阵发晕,伸手按住他的肩膀,把他往外推。
宋于明一把抓住陆瑾的手放到自己肩后,把他更加抱得紧紧的,吻得更加投入了。如果没有沙滩上这无数死|尸,可以直接推倒吃了他。不过现在这沙滩,明显是滚不了床单了。
宋于明可没有把人按在尸体上吃的恶趣味。
“够了……”陆瑾使劲推开宋于明,终于喘上一口气,眼前一黑,脚下一软,差点没站稳。
“阿瑾!”宋于明连忙把人一把抱住,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自己对他实在太过残暴。看他捂着胸口重重喘息,不禁一阵心疼,连忙伸手抚摸他的胸口:“都怪我不好。”
陆瑾软软地趴在他怀里喘息一阵,方才有了点力气站稳。宋于明依旧紧紧抱着不放,柔声问道:“好点了吗?”
陆瑾点点头,伸手把他轻轻推开:“回去吧。”
“好。”宋于明拉起他的手,顺着来时的路,与他绕过成堆的尸体,在沙滩上慢慢走着。
想到刚才的情景,宋于明不禁问道:“阿瑾有什么心事吗?”
陆瑾摇摇头:“往事而已。刚才看到日出,想起了秦淮河上看日出的时候。”
“听起来很不错啊。”
“是啊。”陆瑾粲然一笑,“少时我经常独自站在秦淮河的石桥上,看日出,看日落,看竹影摇曳,看明月东升……回家的时候,庶母房里的丫鬟清芷总是在侧门偷偷望我,看到我回去方才转身离开。”
“哈哈,你庶母担心你才让她在门口巴望你呢。”宋于明笑道,“你应该早点回去免得让她担心才对。”
“那时候我哪里懂得。”陆瑾轻轻叹息,道,“那时父亲在京城为官,家里只有我和她。我只觉得她不是我母亲,不需要她管我。我没见过我生母,也不知道她是谁。”
“阿瑾。”总觉得他是捧在众人手心里长大的薄情公子,肯定纵情享乐无忧无虑,从没想过他也有自己不为人知的辛酸。宋于明心里一疼,紧紧握住他的手,“别难过。”
“早就不知道何为难过了。”陆瑾摇摇头,拉着宋于明的手从容漫步,“国破家何在?耶律天泽已经血洗了建康城。我知道,他们都不会在了。”
宋于明一时语塞,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国破家亡,换成谁都会痛得撕心裂肺。可是他说起这些来,只有一丝淡淡的悲凉,一点痛苦的影子都看不到,甚至嘴角还擎着一丝笑意!那时一颗是悲痛到了极点,早已麻木的心!
“阿瑾,我们会回去的!”宋于明知道自己安慰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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