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有什么力量驱使他一般,他把那张名片又拿了出来。
大老远跑来,给个闭门羹似乎也不妥,贺崇想了想,还是拨通了电话,和那人联系上了,并约在晚上一起吃饭。
他给方以撒打了电话,说晚上不回去吃饭,方以撒竟然还有点高兴:“好,那我晚上自己煮粥喝。”
贺崇有些不乐意了:“我不回家你这么开心?”
方以撒说:“我要补觉啊,我好困,你晚点回来。”
贺崇好气又好笑:“那你就补足精神等着晚上熬夜。”
方以撒“啪”地一声把电话挂了。
这天贺崇的心情是很好的,事情进展顺利,恋情稳定,唯一的麻烦暂时也没有找上门,甚至和那位替人传话的陈先生也相谈甚欢。
那位陈先生是这么说的:“贺董,我知道这不是您的做事风格,但还是希望您能看在我的面子上给人留一条后路。”
贺崇夹着菜,没出声。
陈先生看到贺崇不为所动,又问:“听说您在查一个阿姨的资料?”
贺崇笑着打了个太极:“我做什么您还有不知道的?”
陈先生说:“您有渠道有把握,我能力有限,不敢多说什么,也没能帮上忙。但是这个会所老板三教九流认识地多,托我给您带句话,说希望做点小事,将功补过。”
他打开手机,拿出一张照片,是于嬷嬷还年轻时的一张照片,贺崇这些日子看过不少,扫了一眼,没有细看。
陈先生说:“您肯定看过不少她的照片,但是这张我保证您没看过。”
“哦?”
陈先生说:“这是从她当年的姘头手里拿到的,而且这背后的建筑也大有文章。”
贺崇这才仔细看了一眼,背后的建筑看起来像是教堂。
“教堂?”
“对,教堂,或者还有一个名字,弃婴堂。”
贺崇皱起眉。
陈先生说:“这教堂在红灯区里的,开始是一些妓女的孩子扔在里面,后来外面的人有了孩子想扔的,也都会过来,扔在这里,如果我打听得没错,这个阿姨收养的小孩,就是在这里捡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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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是聪明人,话说到这里戛然而止,只是大方地把照片推到贺崇的桌边,方便他仔细地看。
这点小把戏当然瞒不过贺崇,他把照片翻过来扣在桌面上推回去,又拿起筷子:“劳烦你们费心了,有空我会去看看。”
从头至尾,除了弃婴堂这三个字让贺崇有些意外,无论是照片还是照片上的人,贺崇明显都没有多大的兴趣,陈先生说:“贺董大忙人,能为贺董办的,我们会尽力。”
贺崇笑了笑:“可别这么说,我这人什么都不怕,就怕欠人情,能自己揽下的就揽下,办不出来的,那就随缘吧。”
他说随缘,真的就是随缘,甚至到这顿饭结束时,都没有提起过这件事,这位陈先生拍了胸脯收了好处,来了几天,就吃了几天闭门羹,好不容易见到人,对方又是这个调调,这让他有些急。
可再着急也不可能再一次主动表态,贺崇这种人,在他面前落了下风,这笔买卖就谈不了了,只有忍气吞声吃完了饭,临走前,贺崇竟然又说了一句:“有事我会打电话给你。”
陈先生大喜:“可以,那——”
贺崇知道后面那字是语气词,挥了挥手示意再会,上了车。
果然是老狐狸!这位陈先生气得差点骂人,谁也不知道贺崇的有事到底是什么事,什么时候才有事,本来是过来放饵钓鱼,结果鱼没上钩,自己却被贺崇吊着了。
怨就怨在于嬷嬷那个姘头也没挖出什么料,他就指望着这张照片能让贺崇上钩。事已至此,他只有打了电话回去,还是一个字,查。
“……在那里的教堂,对,你去问上了年纪的老人家,说弃婴堂,她们肯定都知道,还有于嬷嬷当初的情人,也去打听一下,看能不能打听出消息。”
那张照片早已被贺崇记在了心里,他把地点,天气,甚至是当时于嬷嬷的妆容都细细描述了一遍,于嬷嬷的资料他看过不少,小道消息也听过不少,但是方以撒为什么说是被遗弃的,是在哪里被遗弃的,于嬷嬷直到去世都没有说过,贺崇也没有查到过,这是贺崇第一次听到关于遗弃地点的消息。
这是狠心的一家人,贺崇再一次明白了,为什么于嬷嬷要逼他发誓,不让方以撒找到父亲。红灯区在当年就是三不管地带,就算是有心人想要收养孩子,也不会去红灯区教堂里捡,大多数被丢弃在那里的孩子只有一个结局。
贺崇看向窗外,他又想起那晚送方以撒回家时,方以撒眼里充满希冀的眼神,他说,‘我的爸爸很疼我,他一直在等我回家’。在方以撒的世界里,他有一个承载着父母美好愿望的名字,有无数鲜活的童年记忆,有鸭子,有水塘,有桑树,还有父亲伟岸的形象。
他说起这些时,是那么神采飞扬,每一次,都让贺崇忍不住想为他把这一切都变为现实。
可是真相却是如此残忍。
贺崇扶住太阳x_u_e,仰头向后靠在椅背上。
他有种撕碎这些真相的冲动。
这种情绪贺崇是不会带回家的。到家是方以撒亲自为他开的门,说着让他晚点回来,方以撒却总是期盼着他回家。
贺崇单手抱住他,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
方以撒在他身上闻了闻:“没酒味?”
“你以为我在外面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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