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境界,万分倨傲。
第九章 纸鸢
复语欢日子过得越逍遥,外头说得越难听。十三妾的事,很快闻名遐迩。无奈这孩子承受力弱,听到点风声,便要下暴雨。给老爹提出数次,复正茂只一句话打发了他:一人难顺百人意,一墙难挡八面风。语欢愣犯牛脖子,愣在窝儿里蛮横,闹得山庄乌烟瘴气。最后还是复夫人比较通情达理,和老爷子商量,但凡说了语欢的人,就稍折腾他那么一下。
晨耀山庄势力大,谁敢惹了他?不过,掩耳盗铃的事,估计也就语欢做得来。谣言这玩意,遇水叠桥,人人都会拆壁脚。
还是复容心肠好,把语欢叫去,劝他不要在意别人的看法,自己过得开心便是。
语欢不听。
言之说,他娘的,你管别人做啥?把我放了才是真!
语欢说,言之乖,去那边待着。
复松说,你这么做,倘或哪一日,晨耀没了,你不下地狱都难。
语欢说,晨耀没了?除非狗头生角。
嫣烟说,夫君,人家是嫉妒你,就见不得你过得好。你越生气,他们越开心,犯得着么。
语欢总算舒心了些。
仙仙说,官人,你是什么身份,他们是什么身份,何必与市井小混混计较?
语欢舒心了很多。
筱莆说,就是就是,语欢哥那么好看,怎么会有人说?那些人一定是没见过语欢哥~~
语欢彻底舒心了。
鸣见只笑,不以为然。
于是,这事就先压下去了。语欢还得出了个结论:还是姑娘好。
转眼间,又过了些时日。樱笋年光,桃李争辉。语欢还在房里,隐隐听到些笛声,再无睡意。伸手往面前一勾,原想抱个软玉满怀,却发现,空的。眨眨眼,复容竟然不在。原想叫人伺候,起身走了两步,发现所有人都在外头。
楼前,十三妾聚集一处,玩得很是惬意。一张小桌,一面纸。复容作画,言之题诗。筱莆笑靥天真,双手撑着下巴,一个劲儿叫好。笙歌和则宇坐在一处聊天。仙仙和湛蓝聚合着玩便便。复松一如既往照镜子,不时理一下头发,笑得颇自恋。嫣烟一脸孤傲,淡水一脸腼腆,一人织衣,一人耍花。复霞敞衣,复樱偷觑,星月笑骂,三个女人一台戏。桃树下,鸣见孑然吹笛。黑发白衣,如梦似幻。笛声三分悠扬,七分凄凉,传遍晨耀山庄,响彻空际,真正的天籁之音。
语欢穿好衣服,往外面走去。十三人回过头,有的雀跃,有的微笑,有的无视,有的意兴阑珊。语欢径自走到复容背后,伸手,环腰,紧贴,下巴枕肩:“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不累么。”复容手上一颤,纸上的杏花变成了霉团:“不,不。语欢,你……”语欢睡眼蒙胧,迷糊吻他一下,朝鸣见走去。
对鸣见,态度就差了十万八千里,语欢皮笑肉不笑:“大清早吹哀乐,你晦气不晦气?”鸣见笑得清淡如水:“你若不喜欢,可以不听。”语欢道:“这么大声,我怎么不听?”
眼见两人快吵起来,仙仙放下便便,跑出来打圆场:“官人,瞧这阳春三月,不放纸鸢,多可惜。”谁知一语中的,语欢竟暴怒:“放什么纸鸢?!不放!”
这一怒,惊动十三人。二十六只眼睛齐刷刷朝语欢转来,语欢也未觉得不妥,跑去逗着复松玩。鸣见淡淡一笑,转身进入树林。语欢身上一僵,依旧皮笑肉不笑。
万里春风,云白天蓝。数只纸鸢在空中翱翔,你追我逐。语欢冲到一旁,拾起一把石子,往空中一弹,唰唰唰唰,纸鸢在空中摇了摇,坠落。
丛林中,一个清瘦高挑的身影。仰头,看着纸鸢落下,鸣见苦笑。他知道,语欢定是想起不开心的事了。在他成为小妾之前,他们经常出来放纸鸢。
七八岁时,小黄打趣说,要把小白当纸鸢放。小白笑了,说我是人,怎么放。小黄说,你这么瘦,我跑得快,一定能放得了。小白笑得更开心了,两个小酒窝,两个倒扣的小碗儿。小黄说,别傻笑,我说真的呢。小白说,我是纸鸢,那你就是引线,我就是飞得再高,你都可以把我捞回来,是不是?咱们不论走到哪里,都能找着对方,是不是?
什么改变了彼此,语欢知道,却不肯承认。他只记得,近十二年了。
日子过得飞快。瞥眼间,又是月初,桃李杏梨,花明柳媚,江南依旧美得令人心颤。语欢随着家人,又一次进庙上香。从不迷信的语欢,终于向佛祖低了头,许了愿,虔心祈祷。
人本是逞强的该徒,在遇到困难前,总会说人定胜天。
求签,一如既往,下下。不同的是,这一回语欢无法一笑了之。生活一旦没有追求,就会变得空虚乏味。该有的有了,不该有的也有了,语欢总算感到生活无趣,难免消极。
对着佛祖磕头三次,语欢突然很想见一个人。
脱队,提前赶回山庄,匆匆而行,不料在山庄底下,看见飞速走过的人。其中一个骨骼纤细,柔肤弱体,经常与语欢肌肤相亲,一看便知,复容。另一个身材梢长,瘦却不显柔弱,身形极美,发丝轻扬,若不是看到脸,语欢会以为是鸣见。但语欢看走眼了。那人半侧过头,未蒙面纱,可一双神灵才生的眼,眉心的象眼印记,语欢是万万不会认错的。
九皇子竟来了杭州。语欢如坠五里雾中,只知道偷偷跟他们走。方走两步,九皇子便停了脚步,将面纱戴好。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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