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二十,生着柳叶眉,衬两朵桃花,尖翘翘金莲小脚,云头巧编雏凤。一张眉清目秀的脸,却狰狞得像夜叉:“你这脓包啜狗尾巴,猢狲养的懒骨头,渣滓浊沫焦尾靶!滚出去!”
语欢一惊,大叹天下竟有这等人才,星月和她比起来,简直成了结巴。身边的少妇笑道:“骂自己家那位焦了尾巴梢子,这还是我打头一回儿听到。”
语欢再探头去看,那被妇人打出来的男子,正缩着身子,动也不敢动,由着夫人打骂:“老娘当初就给你这毛团给骗了,哪知道你这么废,人头畜鸣,鸭黄儿!”
那男子碍于面子,总算忍不住反口道:“我是畜生,你又是什么!”妇人用力将他推出门外,一爆栗打在他头上:“老娘就是挑了个畜生,有眼无珠瞧上你个土木八!”
少妇道:“啧啧,如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刚开始黏得如胶似漆,现在茅厕都比他香。”语欢笑道:“自古佳人才子配着的少,买金偏撞不着卖金的。一块好羊肉,如何落在狗嘴里?”少妇讥笑道:“公子说的,可是那位‘美眷娘’?”语欢摇摇头:“我说的,是那位俊郎。”
睃那男子,确是相貌堂堂,英俊不凡,只是给媳妇儿这么一打着,便多了十二分的窝囊。少妇道:“公子定不知,这赵公子可有来头。落到如此田地,也够背的了。”语欢道:“此话怎讲?”大抵说了说那男子的经历,听得语欢左一叹右一叹,惋惜得不得了。
赵公子乃是蓉城首富赵大海的小公子,复名二字,言之。赵大海是个黑肚子,凭着祖上的银子,勉强将家业维持。言之是个读书人,考取了乡试第二名,原本前途大好一片光明,康庄大道正摆在面前待他踩,他却硬拐了个弯,打落一大摊人的眼珠子。
赵言之瞧不上父亲送来的小姐姑娘,偏生相中了刘铁饼的媳妇儿。两人开始偷情时,爱得天雷勾地火,山盟海誓,死去活来,终于违背lún_lǐ与道德,摆脱了刘铁饼,连同赵大海,落得个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经过一年的相处,二人终于发现一帆风顺的生活,到底没有偷情愉快。
话说蓉城以美女出名,泼妇更为出名。刘妇人正是那种喜欢梳着巴巴头,叉腰骂街的主儿,这是习惯,也是乐趣。要她改掉,比叫老鼠不打地洞还难。
而赵公子是个读书人,每天吟诗作对拈花弄月也是他的习惯。开始情浓处,别说烧饼做饭,就是刷夜壶他都做,可时间一长,向来衣食无忧的赵公子就不开心了,骨子里文人的酸气也冒出来了。一天要烧几个饼卖几个出去,对他来说,就是耻辱。
刘妇人也就是现在的赵氏,也慢慢发现赵公子那些个才情,还是要留在偷情时偶尔耍一次才好。以前赵公子出手阔气,包下一艘船,白衣,雪扇,迎风,负手,风度翩翩,潇洒得一塌糊涂。一句“巴东三峡巫峡长,猿鸣三声泪沾裳”,愣是把纥字不识的她迷得东倒西歪。可现在没了钱,破屋子里听他念诗,情调全无,还不如看刘铁饼烧饼子,更为实惠。
语欢再瞅瞅那赵言之,忍笑半晌。在街边买下一柄扇子,摇着摇着走去,颇书生颇风情地拱手一笑,扇子一合,诗念一首,勾一勾赵公子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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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起来时快9点,但是北京时间已经下午了。计划是四、五章,苍天保佑我能圆满,阿门。
一个和泼妇偷情了近一年的男子,一个和泼妇群相处了一年的男子,一个在卖菜吆喝声堆里混了一年的男子,恁凭他以前多么高贵多么酸子气,都不会没有变化。若他没有变化,他定是个空头汉,若你认为他没变化,你定是个呆鸟。很不幸的,语欢便是只呆鸟。
语欢刚过去,赵公子和那妇人便不约而同停下来,看着他。语欢将扇子柄一握,微笑道:“这位姑娘,请问有什么事需要在下帮衬的么。”
今日的赵公子落魄,不代表赵氏就不爱fēng_liú才子。语欢这么一笑,还称她为姑娘,赵氏便觉得自己的第三春到了,连忙拢了拢头发,以往的风情倏地回来,确是十分的美丽:“没有什么,奴家的死相老惹奴家生气,真是牢什古子,烦死奴家了。”
赵公子似乎早已习惯,只站在一旁,憋屈着瞧地。
语欢拱手道:“我瞧姑娘生得貌美如花,禁不住过来看看。不过,只是单纯的欣赏,万不敢亵渎。赵公子好福气,娶到这等美娇娘。”
人在落魄时,见到别人身上有自己影子,反应通常分三种:头一种,习惯整肃衣衫,与之相较,骨子里的清高气质万万少不得;第二种,习惯做出相反的行为,以显示自己的与众不同;第三种,则是完全无视之,继续做自己的事。
这三种人里,最后一种人最少。但语欢认得的人中便有一个,即是鸣见。而这赵公子,却是第二种。所以,在言之说出六个字的时候,语欢以为自己耳背。迫使自己镇静,总算把思绪理清。那六个字很清楚,几乎是一字一字吐出来的。
前三字是:格老子。
后三字是:他娘的。
堕落,这就是堕落!
好在那妇人有了点动静,不然语欢定会维持不住形象,掉了下巴。赵氏一把拧上言之的耳朵,声音放得倍儿大:“天打雷轰你这业人!给我滚回屋子里去!”
语欢险些伸手去捂耳朵,好在忍住,只撇了撇嘴角:“姑娘,我想请这位公子出去小饮一杯,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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