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舌,无论本人意愿怎样,身边总是祸事不断,例如苏远自己;还有一类,不强大也不反动,可是没人敢惹他,因为狱长毫不遮掩地宠信他,例如李逸清。
而不怎么出名、可又被郁辰安放在李逸清身边享受特权中的特权的人……苏远不是傻子,他当然不会把这些人当做路人甲。郁辰几次三番找他单独谈话,威逼利诱把他抓进苦力组,用肚脐眼想也知道他别有居心,现在这些人又总是试探地看他,想必都在做着某种考量。
苏远当时不知道,在他给这些人下评语的时候,这些人也同样给他下了评语。
狄飞说:这小子细皮嫩肉的,皮相不错。
钟承志说:嘁,这样的人来了有什么用!跟个小鸡崽儿似的,真不知道老大怎么想的!
阮辉说:他太犟了,挨鞭子那会儿,要是我的话早就服软了,这娃子偏要死扛着活受罪。
李逸清笑,做了总结陈词:命比天高,福比纸薄,悲催的苏少爷。
事实无数次证明,他一语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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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混了几日,郁辰没再出现,这反倒让苏远有点不安,不过越来越重的工作负担让他无暇顾及那么多。
这些天下来,同队的那几个人也没什么动作,他们跟苏远有些交流但并不深入。
狄飞有时候会来跟他搭话,说几个穷极无聊的冷笑话让他解暑。钟承志是个直性子,每次见苏远拖了全队进度的后腿都会一阵骂,可骂完了就会帮他搭把手。阮辉是典型的欺软怕硬,在那些“硬的”看守跟前极度老实,稍微一出看守的视线,立刻把自己手上的活丢给“软的”苏远,还总能丢的神不知鬼不觉,等苏远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替他干完了。
至于李逸清,不得不承认,苏远看见他的时候心里很不服气,自己累得跟条狗似的,可那人总是凉凉地站在荫蔽处旁观,或者四处走动着无所事事,最令人费解的是竟没有一个人敢对他质疑!
这天苏远搅和完了三袋水泥,一抬眼发现李逸清又不知晃悠到哪儿去了,心中不忿,边擦汗边不由得多张望了几眼,旁边的钟承志嫌他磨叽,胳膊肘拐了他一下:“你小子发什么呆呢!干活!”
苏远被催得心烦,说了句没经过大脑的话:“催蛋啊催!有本事你催李逸清去,他什么都不干,凭什么这么逍遥!”话刚出口,他就认识到是多么幼稚。
钟承志听后足足愣了五秒,小眼睛竭尽所能地瞪大了,用一种不可置信的语气教训他:“你丫是傻逼么!逸清那是干活的身子骨么,人家是脑力劳动!”说着他还用手戳戳苏远的脑门,“呐,我们正在建的这两座建筑的构架都是他设计的,你跟他比?你跟他比?”
苏远被戳得哑口无言。
放眼望去,苦力组的主工程队正在建的是一幢快要封顶的大楼。虽只是初具规模,但从外观结构上看,具有十分震慑的气势。而他们这几个小队建设的这座三层小楼,气势上自然比不过那幢高楼,却胜在精致。苏远不懂建筑,可他从自己包干的这些活里也看出了一些门道,这座小楼的结构不同于一般建筑的中规中矩,有些地方的设计近乎诡异。
他们都不知道自己建的这两幢楼是做什么的,他们只是按照狱长的要求来做。苏远一开始没想那么多,如今钟承志提起是李逸清设计的,他不免心惊:这样的大工程全权交给这么一个阶下囚来设计,郁辰对李逸清的信任程度不言而喻。
想到这里,苏远心里忽然漫上一层难以名状的感受。就好像他才是一个旁观者,被单独晾在一边,眼睁睁看着姐姐的生死相搏,看着李逸清的运筹帷幄。他猛然想起郁辰的那句话:你比不过的人太多了。
郁辰的那双眼,状若宽容实则戏谑,总能轻而易举地撩起他的愤恨。有那么小小的一刹那,苏远的脑海里窜过一个疯狂的想法,吓得他差点掀翻整袋的水泥粉——
我能比得过,他们凭什么!
清醒过来,苏远的目光停在那辆高高的吊车上,只见李逸清从车舱中钻了出来,看样子他是去给那个吊车驾驶员作指导建议的。
正巧李逸清也在向他们这里看,两人的目光对上,李逸清冲他微微颔首,苏远望着他,突然咧嘴笑起来。他这一笑倒把李逸清笑愣了,看他的眼神略带不解。
笑什么呢?
笑我甘拜下风……
惊讶于自己昭然若揭的嫉妒,很久以后苏远才懂得,这是另外两种对立感情的萌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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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工的时间快要到了,李逸清正往这边走来。
苏远心神不宁地搅拌着最后几份水泥,突然听见一阵喧闹,随意地瞟去,没想到看见李逸清被人揪着衣领拎了起来。他心里一惊,回神时已经丢掉手里的工作往那里跑去。
那名囚犯的拳头重重打上李逸清的脸颊,李逸清的头瞬间偏向一边。周围的人群淡漠地看热闹,看守在围栏外,离得太远来不及阻止,眼看着又是一拳打上去,苏远骤然感觉身旁擦过三道身影。
“住手!”
“你他妈找死呐!”
“放下他!”
苏远看着狄飞、钟承志和阮辉冲上去,不知怎么的脑子一热。
第15章 痛快
钟承志首当其冲一把分开了李逸清和那挑事的男子。狄飞二话没说连着几拳揍在男子头脸上,霎时间迸出几点血沫。阮辉抄了块板砖从后面给他拍过去,那男子的同伴见状赶紧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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