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溪让他噎了一下,差点忘词,他眯着眼首次打量了一下这位白捡的徒弟,觉得他可能是个刺头。明溪道:“没有也没关系,现在知道了。我们是邪魔外道,可能明天就会被围剿,连只j-i都不留——哦对,你手里的猪也不留。”
天行:“师父,您戏文看多了吗?都天顺朝啦,哪儿还有旧武道那些正邪之分?人都忙着修仙呢。”
明溪觉得自己这个师父当得相当地没有尊严,一个两个都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故意把脸一板,还因为业务不娴熟,板得有点画风清奇,天行憋着笑,听见明溪说:“我们内丹道,要想成仙,不仅要遭天打雷劈,完事还得历三灾九难,知道三灾是哪三灾吗?”
天行非常给面子的摇了摇头。
明溪自以为吓唬住了他,继续说:“一灾五雷轰顶,再灾y-in火焚身,三灾鸹风消骨,你怕不怕?像你这么大的,三灾一下来,也就剩这么大点渣渣。”
明溪用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一下,严肃得有些可笑。
天行上太玄山本来就是被绛屿收买来的,他一个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穷叫花,哪管得上那些身前身后事,能修仙就是闯了大运了好吧。
就是学医也只是他随口一说,万一天衍说不能教那他就学剑呗,能供他吃供他喝的地方,管他是外丹道还是内丹道呢,反正他穷得也只剩下命了。
他不知道明溪为什么要吓唬他,明明如果不想收他,头天都该放他下山了,哪还能给他起道名?
这八字都写完一撇一捺了,再来反悔可就过期不候了哦?
天行按住了四处拱的猪崽子:“师父,我们家那边前几年遭瘟,人死后都得烧干净。一烧完,也就您说的这么大点。”
明溪:“……”
天行眨了眨眼,人畜无害地问:“人哪天死不是死呢?天雷地火给我送葬,牛逼大发了呀。”
明溪认为这个徒弟很有灵性,于是在猪圈门口,请了一堆猪崽子做见证,这就进行了拜师大礼。
后来每次宰杀一头猪,天行就要哭一次,还吵着要给他的见证猪们立个衣冠冢,一边吃着他们的r_ou_,一边给他们哭丧,要多虚伪有多虚伪。
明溪一看搞定了小徒弟,才回过头来去收拾他那个大徒弟。
天衍的天衍九剑翻来覆去地使了无数遍,那飞剑倒也有分寸,不伤他,但也不肯让他放松,直把他当猴似的戏耍。
天衍打着商量说:“大哥,不,大爷!咱歇会儿成不?我跑不动了。”
他是人,是人就会累,可对方的剑不是。
飞剑就像个老古板似的,丝毫不知道变通,一点商量的余地都不给他,话音还没落下就擦着天衍的脸颊飞了过去,天衍神情一变,立马正经起来。
来真的了。
明溪躺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动着手指,在天衍看来的认真于他不过是动两个手指的事。
“越大越皮,可怎么得了?”明溪偏了偏头,发现天衍有个毛病,总是无意识地用着中三剑,前三剑和后三剑到他手里好像没这回事似的。
其实这也正常。
每个人都有用得最顺手的剑,绛屿自小心高气傲,所以他的天衍九剑以前三剑为主,明溪他自己也是经常有所侧重,只有陵泉好像怕家庭不和谐似的,一碗水端得非常平。
可是天衍不一样,天衍就好像掉进了中三剑的坑里,其他六剑你要不特地去引,他能憋到棺材里去。
天衍缺点意气。
有时候明溪就觉得,要是绛屿能把他那点讨人厌的目空一切分点给天衍,那可真是祖坟冒青烟了,他能少掉多少根头发啊。
明溪撤回飞剑,站在天衍的面前,问了句:“你前三剑和后三剑也不是不行,为什么不用?”
天衍大咧咧地甩了甩手腕:“不知道,可能我就适合中三剑吧,烂泥扶不上墙。”
明溪一挑眉:“小子,翅膀硬了啊?你骂我的中三剑不好?”
天衍连忙找补道:“没有,只是我不好。”
明溪又扫了他一眼:“你小子今天是怎么回事,会不会说话?你骂我挑人的眼光不好?”
天衍:“……”
天衍又使了好几次前后六剑,并且反复保证以后雨露均沾,才总算把这位c,ao碎了心的太后送回了后山。
他望着手里的剑吐了口气,扭头回去找他的新师弟去了。
新师弟聚j-i,ng会神地翻着医书,压根没注意到天衍回来。天衍凑近一问:“会认字?”
天行挠了挠头:“以前学过一点,不过认不完。”
天衍把板凳搬到他旁边:“来,我教你。”
天行一只手握着笔杆子,一只手含在嘴里,认认真真地听天衍教他认字。
天衍他本人对于文课通常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实在是没见过这么根正苗红爱学习的,他忍不住问了句:“你真的是想回去救你的乡亲?”
天行低声笑了下,头也没抬地说:“哪还有乡亲让我救,命大的都让大夫治好啦,命短的也都成了一把灰,等我回去人都换了几波了。”
天衍:“那你……”
天行道:“我们那儿穷,路也不好走,山高水远大罗天的救援也到不及,很多来治病的大夫都是路过的游医,虎撑都只敢在胸下头摇一摇,后来多数也倒下了。他们没治好几个人,我算是比较命大的那一个,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就想着如果有机会,将来也像他们一样悬壶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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