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距。然后在指责完之后厚颜无耻地在里面睡了一晚。往后也陆陆续续去过几回。直到祁阳跟我说,他搬到长沙住在福苑小区之后,我就再也没去过了。
我坐到福苑小区站下车,已是下午快要临近傍晚,天色一如昨日般黯然似灰。我踩了一鞋冰雪,却无心清理,径直往福苑小区的门口走。门卫将我拦住,要我出示门禁。我说我进去找一个同学,他住在这里,他叫祁阳。门卫摇头,说:“按照管理规定,你不能进去。”见我还是个学生,他又稍微松了松口,提醒我说:“你可以打个电话叫你的同学下来接你。”
我摇了摇头,转身离开,在附近找了一处有屋檐的地方,静默地站着。等他。
天色渐晚,雪终于停了,没有白雪落下的簌簌声,整个世界都仿佛安静下来了。我在这巨大的安静里面一个人站着,远远盯着那扇庞大的铁门,耳边是安静的,安静的……
我没有想过要是他今天没有出现怎么办,我只是执拗地以为着,我等,他来。
雪在鞋子里化成水,浸湿了袜子,我的脚都快要冻得麻木了。
一辆黑色轿车从远处开过来,因为地上积雪,车速很慢,开得小心翼翼,它慢慢靠近,我只是心不在焉地看着那一辆车靠近,直到后座车厢的窗户被放下,露出他的脸。
他见到我,脸上满是惊喜,然而那惊喜只不过持续了一刹那,很快,他脸上的惊喜就在释然之中褪成了苦涩。
轿车在门口停下。
他从车上走下来,又跟车子里面的人说了几句,才关上车门,朝我这边走过来。
轿车在他身后停顿了几秒钟,又慢慢开进了福苑小区。
他远远地朝我走过来,问:“你来,怎么不跟我打个电话?一个人在这里等。”
我冷冷地看着他,问:“是你做的?”
他的脸色僵在原处,过一会儿才慢慢说:“真是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肯跟我说啊……”他微妙地叹了一口气,眼神复杂地看着我。
我再问一遍:“是不是你做的?”
他的眼睛闪烁了一下,说:“就要过年了,你跑过来就专门问我这个吗?”
他的话里是带着怒气的。虽然他隐藏得很好,可是我还是听出来了。他凭什么有怒气?他不是一切的始作俑者吗?他有什么脸在这里发火?
“是不是你做的?——”我的眼睛在这一刻烧起来了,直逼着他。
他忧伤地看着我,点了点头。
他没有掩饰,没有隐瞒,没有解释,就这样当着我的面,直截了当地点头。我在这一刻愤怒到了极致,我急步冲向他,他无论对我怎么怎么样,我都不会对他心存这样大的怒与恨,可是,他把算盘打到章程身上去了,之前的沈婕妤,今天的照片,我知道,他这是一不做二不休。等我反应过来,我已经将手高高扬起,然后,毫不留情地扇到了他的脸上。
“啪!”的一声,在这片寂静的雪城里响亮而孤独。
我满眼泪水,咬牙切齿地质问他:“你凭什么这样做?!”
作者有话要说: 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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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
他的右脸上浮现出一个清晰的、红肿的巴掌印。他没有还手,他甚至没有骂我,他只是任那一张脸在那里疼着,他的眼睛还是在那样忧伤地、安静地、仿佛有千言万语地看着我。他轻轻说:“因为我爱你。”
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三个字比“我爱你”更温暖,这个世界上也没有哪三个字比“我爱你”更伤人。“你爱我吗?”“我爱你”“你能不能别爱我?”“……可是我爱你。”“我求求你别爱我!”“……可是我爱你!”
“祁阳。”我暗暗深吸一口气,“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你喜不喜欢我,爱不爱我,我管不着,也不想管,可是你弄清楚了,我不喜欢你,我有我爱的人,我和他很幸福,如果你真的还有那么一点点地喜欢我,就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请你不要来毁坏我现在已经很幸福的生活,不要让你在我心中的印象,一点一点地,变成一个卑鄙小人!”
“我做不到。”他的眼角落下一颗眼泪,“我就是一个卑鄙小人。”
“那你要做到什么地步才甘心?”我的牙齿都愤怒得颤抖起来。
那一天的后来是怎么结束的,我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那一天,在夜幕降临的前一刻,群鸟掠过,在灰蒙蒙的天际留下这个冬天的最后一丝光的剪影,它们渐渐远去,渐渐远去,到后来,只看得见一团模糊不清的黑色,像是暴雨之前,聚在天空的那块乌云。
在那一封短信之后,章程再也没有联系过我。我也不愿意再出门,从图书馆里面借了一批书来,成天窝在房间里面看,看得天昏地暗,偶尔上网看看学校论坛,留言在陆俊文和程棋的努力下好歹遏止住了,另一方面,临近过年,大家走亲访友事情都多了起来,也不再在论坛上留着。暂时的平息。
大年三十那晚,陪爸爸妈妈在家里面看完春晚,然后到楼下放烟花。一朵一朵的烟花在夜空中璀璨地绽放,美得让人惊心。我心里面静了许久,也不禁而它们而心生了惊怯。
妈妈在一旁说:“你小时候总埋怨你爸每次买的都是那种小烟花,玩得不过瘾,这回可是你爸特地跑到浏阳去订了四箱。”
我点点头,又悄悄侧过头,将触动的泪花隐匿在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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