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过一场生死攸关,卫涟与烈四终于彻底明了彼此心迹,自是不愿轻易分开。卫涟思忖着,欲在京里找个位置将他安顿下来,后续再慢慢调整。他问了问烈四的意思,后者自是十分欢喜的,能与心爱的美人长相厮守,哪怕只能暗地里交往,都是天大的美事呢。
事涉武官之职,卫涟便找上了世子商量。世子正因烈战潼代他受的那一箭而无限愧疚,见他来问,当下表示全力支持,并给出了两个选择:龙禁卫或者骁骑营。依着烈四的本意,他更想去骁骑营,守卫皇城贵人什么的,总觉得有点憋闷。可卫涟想的却比他更深远,烈四如今军功已经累了一些,若是留在军中慢慢熬资历,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不晓得要多少年才能出头。若是能在皇帝那里混个脸熟,配合着有人在一旁撬边使力,出头的机会可就大增。只是这些话不太好揉碎了讲出来,某人的自尊心怕受不了。因此,他斟酌了一番措辞,委婉的暗示他,去禁卫军的话,自己每日上朝、进宫什么的,说不定经常能见到。烈战潼犹豫半晌,还是坚定的表示希望去军营。他沉默的亲了一下卫涟的额头,低声道:“我明白你是为了我好,不过,总不能事事都靠在你身上,我想自己试试。”卫涟听了这话,虽有些失望,心底却隐隐有些欢喜,因此没有多说什么便同意了。
既定好了方向,下一步便是安顿了。
烈四被调去虎贲军时,已被升至从六品。此番南疆一役,身在前锋营,率众杀敌,表现一直抢眼,请功的名录上他的名字是无法抹杀的,不出意外的话,至少能升个正六品的昭武校尉。卫涟略一沉吟,干脆把前庭巷那所两进的宅子过到他名下——反正那里本就是中下级官员聚集区,名正言顺,一点不招人眼。烈四悄悄打听了一番这地区宅院的价格,遗憾的摸了摸鼻子:自己当初囤了许久的那些老婆本,可惜都散在长蹇岭一役里,否则,够买下半条街了,哪至于如今这样狼狈,从里到外都要蹭卫涟的。
就这样,选了个风和日丽的日子,身无长物两袖清风的烈校尉牵着马,带着两个亲兵,厚着脸皮拎包入住了。
穷归穷,暖宅的规格可不低。除了镇宅的平安侯,裕王世子也带着厚礼上门了,随行的还有一位重量级人物:新晋龙禁卫首领,武威侯世子翟潾。
在自己的地盘上,往往比较容易嚣张。烈四一挑眉,伸手捞过一坛子烈酒往桌上一拍,笑得有些挑衅:“哎,卑职俸禄低廉,家里只有烧刀子,说不得,怠慢贵客了!”
卫涟无力的扶额,简直连骂人都懒的张口了,横了他一眼,回身招呼二人入座。
裕王世子与烈四一路相处下来,对他的臭脾气已经十分熟悉,笑笑便没理会。翟潾却是头回与他打交道,当下哼了一声,随手拎过坛子,一掌拍开,仰头便灌,随即顺手一扔,酒坛咣当破开,碎片溅了一地。只见这英俊的年轻人一脸桀骜,鄙夷道:“淡的跟水似的,也好意思叫烧刀子?”
烈四一愣,二十年的陈酿,三斤装的坛子,这人酒量不错嘛!前土匪开始兴奋起来:“喂,有烈酒,要么?”
翟潾瞥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废话!
裕王世子跟卫涟哭笑不得的看着两人,正想开口打圆场,只见烈战潼高兴的抓过卫涟的手请示道:“宝贝……小侯爷,之前不是还买到十二坛三十年陈的醉凉州?咱们都搬出来吧?”
卫涟甩开他的手,脸一沉:“一人一坛,不能更多了!”
咦,这是什么情况?之前并没有被做过背景介绍的翟潾有些懵逼的看着两人互动,表情渐渐有些诡异起来。
不管怎样,开场的小风波总算是有惊无险的过去了。两个脾气都不太美好的人从拼酒开始,渐渐拼到刀法,被一脸铁青的卫涟喝斥不许动兵器后,两人无奈对视一眼,默契的挥掌而上,近身搏击,酒意蒸腾下,打的那叫一个酣畅淋漓。
明心殿的小内监急匆匆找到此地时,恰见到这幅斗得不可开交的样子,唬了一大跳。更让他吃惊的是,不止裕王世子在此,连他要找的正主儿——那个烈校尉竟然就住这儿!长呼一口气,小内监恭恭敬敬的与在场的几位贵人们请了安,随即眉开眼笑的往跟前一站,细细的嗓子里透着喜气:“皇上口喻,宣虎贲军振威校尉烈战潼进宫述职,不得有误,钦此。”
在座诸人一下子楞了:皇帝怎么会突然想起召见他?卫涟心中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含笑上前寒暄两句,顺手从荷包里摸出两颗东珠塞了过去,试探道:“辛苦公公跑这一趟,买杯茶喝……皇上这是?”
小内监忙低头谢过,笑眯眯的回话:“禀侯爷,这是张爷爷出来传的话,详情奴婢也不太清楚,不过瞧他老人家面色和善,想来总不会是坏事。时辰紧张,奴婢出来也有些时候了,烈校尉,您还是赶紧换了衣裳,跟奴婢进宫吧。”
烈四此刻神情已经完全沉静下来,随手一抹汗,沉声道:“公公稍待,在下收拾一下就好。”
卫涟抿了抿唇,仿佛下了决心,望着他,低声道:“我陪你。”
小内监一愣,却也没说什么。平安侯身份不比寻常,御赐有出入宫禁的牌子,皇宫里走惯了的。当下两人吩咐下人去预备进宫的衣裳,而裕王世子和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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