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
他的声音对徐祈清确实非常管用。徐祈清愣了一下,怔怔地看着他。
“不能抓,”钟御已经熟悉了对方不甚清醒的状态,他淡淡道:“听话。”
徐祈清抿起下唇,他的唇|瓣有些干裂,眼睛却湿漉漉的,惹人心动。
“痒……难受。”徐祈清的声音变小了一点,情绪也收敛了一些,但他说的话却跑到听者心里,轻轻浅浅地挠了一下。
钟御伸手覆住了对方的双眼,掌心里传递来柔软睫毛的轻|颤,他用自己那对徐祈清而言极为特殊的声音,构建出了专属于一人的安全感。
“睡一会吧。”
医生给的药膏成分以激素为主,能不用尽量不要去动,这是钟御的打算。他向来寡情少语,对于放在心上的人却从不吝啬倾注。钟林泽和穆心妍想做的事从未因大儿子的个人情绪延缓过,穆衍更不必说,连他的生长痛都是钟御给他买好了钙片之后自己才察觉的。
也正因如此,钟御对徐祈清演出来的照顾才会这般细致,以致于如此成功地骗过了贝利尔。
尽管只是第二次见面,但机缘巧合,阴差阳错。对于钟御来说,两人相处的距离之近,已经能够排得上前几名。原本那些需要刻意展现的体贴逐渐变得自然,他对徐祈清的态度也越发平和起来。
一种用言语无法描述的微妙。
徐祈清疲惫得厉害,躺在这样一个安静平稳的环境里,又听了钟御的话,刻意地忽略隐忍之下,很快睡了过去。钟御要来棉球,沾水后为他擦拭了干裂的唇。浅粉色的唇|瓣逐渐恢复润泽,柔软温热,总算恢复了一点气色。
检查结果出来之后,被查明的病症并不严重。虽然当时会痒的厉害,但过敏的地方很快就会自己消退下去,没什么大碍。只是徐祈清昨日被灌了酒,夜里又折腾了一整晚,需要小心照看肠胃。
两个小时之后,徐祈清颈侧的红肿出现消退迹象。钟御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了留在这的必要。他虽然不知道徐祈清醒来后是否会清楚记起发生的这些事,但也料到对方看见自己并不会产生什么好的情绪。
把注意事项写好放进徐祈清的钱包里之后,他给穆衍打了电话,让他过会来把舍友接回去。又去找了护士,告诉她们如果徐祈清提前醒了要如何转告,这才离开了医院。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问大哥是如何开始心动的……
求留言~
☆、接风
七年后的徐祈清,对于这段经历其实已经记不太清了。
他当时醒来以后确实懵了一阵,等到把所有情节拼凑起来,却发现生活也没有发生什么改变。穆衍是知道这件事的,但他忙得脚不沾地,每次回来也是匆匆打个招呼,等忙完已经是半个多月以后,谁也没有回头再去追根究底。
徐祈清也没有再遇到钟御,录音还静静留在设备里,酒精模糊了他的感知,并没有让他对声音产生什么不好的联想,这是不幸中的万幸。他开始学着剥离声音附带的东西,只剩单纯的物理波动。
其实三年前那一段时间,所有的经历曾经强行涌|出,让徐祈清不得不全数回忆过一遍。但是等所有被情绪的惊涛打湿过的东西被晒干,表面的盐粒就很好剥除,不会再如鬼魅般拉扯着人无法前行。
徐祈清就是这么走过来的。
然后他再去回想以前的时候,鲜活记忆里的水分被晒干,那些经历就已经记不太清了。
徐祈清的行李还放在钟御的别墅里,现下却懒得去拿。正式入职的时间是明天,今天原本是用来倒时差的日子,但折腾了这么长时间,他也不太能睡得着了。
他从医院里跑出来的时候才刚刚八点,医院离钟御的住处不远,附近的基建设施很完善。漫无目的地拐了两个弯,不远处正好是一家美术馆,街旁灯柱上还挂着有关展览信息的喷绘,徐祈清驻足看了一会,索性走了进去。
等了一会就到了开馆时间,工作日的清早人流量很小,除了徐祈清以外,只有十几个学生,还有人的衣襟上别着附近一所大学的校徽。他们三三两两地结伴排队存放水杯,徐祈清从他们身边直接走进去,情绪被感染地也放松了一些。
因为没有任务和目的,徐祈清看得很随意。美术馆有六层楼,每一层楼分布着不同的展览。回旋式楼梯的颜色是这座城市的代表色,鲜艳亮眼,另一种主配色是完全的黑,极致的对比沉淀出大气的稳重。
徐祈清沿着台阶向上走,有两个女孩子正在楼梯拐角处用单反互拍,他就站在台阶上等了一会。
两个人拍好之后,拿着相机的女生回头歉意地笑了一下,对徐祈清道:“谢谢!”
“不客气。”徐祈清应了一声,两个女生抱着相机,笑着又往上跑去了。
徐祈清觉得自己胸口的沉闷又减轻了一点。
环境不会因为一个人的情绪而变化,每一秒都有生死哀乐,执意沉溺于一件事会一叶障目,沉溺于一个人也一样。
生而为人,却把所有精神都寄托在另一个人身上,用以渴求对方施舍的回应。这种因为一个人而牵动心绪患得患失的可笑,他曾经经历过,现在却可以试着放下了。
就算尝试的动作生涩笨拙,甚至最后收效甚微,但那些都已经不再重要。
徐祈清慢慢逛完了六层楼,虽然他最近几年基本不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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