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此时并不想见到季澜,便转身要走,谁知道脚步刚挪动,便被发现了,就听季澜一声喝道:“谁!”
“是我。”萧谅见被发现,干脆大大方方的走了出来。
“七皇子,你怎么在这里?”季澜看到他颇为惊讶,连忙站起行礼。
“不用多礼,要说起来,我还没谢过你的救命之恩呢。”萧谅说着,并行了一礼。
季澜看他小小年纪,脸色苍白,步履也不稳健,便担心他在风中伫立太久,事有不妥。何况他最近听说三皇子萧诫在芦月峰失踪,想必他心里肯定极为担忧,再加上百枯草的毒不宜大喜大悲,此时他只怕身心都在煎熬。季澜见他小小年纪,在这深宫,竟是风刀霜剑严相逼之境,不禁心生怜悯。
“七皇子大病初愈,正该好生修养,怎么没带一个人就进这竹林,小心风大,吹着头疼。”季澜说着,已经站在风口的方向。
“一个人如果注定命不久矣,又何必担心头疼与否。也许正该早点了结,省得白受罪。”萧谅故意走到季澜面前,由着大风迎面而来。
季澜听他话中之意,并明白他可能对自己中毒的事情猜到几分,不过应该还没怀疑姑母淑妃那里,否则不会到这与竹厅相连的竹林来。
他想要提醒萧谅尽量不要接近储秀宫,但也不知如何开口才能不让他怀疑淑妃。他心里不希望破坏姑母的计划,却实在不忍心看着陶瓷般的小娃儿不明不白的死了。
“你……身体怎么了?净空大师留的药方,你要照常服用吗?”季澜憋了半天,终究是说了这么一句话。
“放心,有父皇的掌事宫女在,就和门神一样,拘管得严,就算再苦我都要吃。”萧谅的话颇有一些无奈。
季澜想到自己府中的小厮,也有好几个和萧谅这般年纪,平日里嬉皮笑脸,调笑无忌,经常打趣他这个少爷。可这萧谅,说话做事,比自己都显得严谨认真,心想着皇宫果然是个可怕的地方。
他刚想说什么,忽然间一声鸟叫,萧谅竟是看着那鸟发起呆了。那鸟一声雪白,不过是只较为少见的雪鸦,也不见有何不同,怎么萧谅这般挂心。
季澜脚踏轻功而起,轻轻的将雪鸦抓在手中,拿到萧谅面前,说道:“你喜欢这鸟,我送给你。”
“你快放手,别吓着雪鸦。”萧谅竟很是紧张的样子,惊得季澜连忙放开。
得到自由的雪鸦在萧谅身边飞了两圈,似乎在和他打招呼。萧谅凄然而笑,对这雪鸦说道:“雪鸦,三哥今天不在,我也没带吃食,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且随我来,定让你饱餐一顿。”
“你认识这只鸟?”季澜一脸讶异,这鸟竟让萧谅如此伤怀。
“这是三哥有次外出打猎抓来送给我的,我觉得它可爱,就要放生,没想到它倒是年年在这个时候来找我和三哥。”萧谅说得伤感,想必又在担心下落不明的萧诫。
那雪鸦颇通人性,竟飞来停靠在萧谅的肩膀上,还时不时轻啄萧谅的发冠,偷得他连连发笑。季澜是第一次见他的笑容,心中感慨,天潢贵胄的皇子,只怕也少有这样的笑容,竟还不如自己府中小厮一样能纵情开怀。
季澜见萧谅也不告辞,竟是慢慢走远,便喊了一声:“七皇子,以后尽量少去储秀宫。”
萧谅闻言,转身看着他,半天才说一句:“这句话不应该是你告诉我。”
季澜耸肩:“我已经说了。”
萧谅转身抱拳而谢:“虽然我去与不去都是一样的结果,但还是多谢你了。”
说完,他的身形便慢慢没入了竹林。
第10章 第 10 章
伴麟居的夜晚显得格外冷清,萧谦早已遣散诸人,吩咐谁也不许打扰。他知道明天就要把择中的女子画像交给淑妃,这样父皇也好下旨。
原本皇家的婚事从来不能自己做主,可他为自己争了这个选择的权利,只是遗憾,他想要的人都不再这些画卷里,甚至于连宣之于口都不能。
月上柳梢头,他心却沉落入了银河,空茫茫的,好像再也捞不到了。做个没有心的人,其实也是好事。如果能从此忘得干干净净,向父皇求得一块封地,远离是非,想必也是好的。
萧奕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他知道萧谦的性情,早已吩咐宫人不许多言,没有通传,就径直走入了后花园的沁芳亭中。只见萧谦一个人独自站在月下,脚边堆满了女子画卷,而桌上倒了满满的两杯酒,只有一副卷轴还在桌上,被酒微微弄湿。
“唯有相思似□□,江南江北送君归。”
他轻轻的吟着这首诗,又灌了一口酒,便拿起剑起舞,剑意绵绵,似有不绝之意。
“谦儿,你怎么独自在此饮酒?”
萧奕边问,边拿起了桌上的画卷,画中女子面容姣好,却不似官家女子打扮。
萧谦还在恍惚之中,听他问话,竟是怔怔的,反应不过来。眼看萧奕拿起画卷,慢慢上前,问道:“这个女子,莫非就是我儿的心上人?”
萧谦这才回过神来,丢下手里的剑,心中大急,忙道:“儿臣叩见父皇,不知父皇来此。”
他的话还没有说话,便听萧奕说道:“来人,去查,这个女子是谁!”
萧奕显然已经看出他很紧张这副画卷,这个女子一定与他人不同,否则定然不会被特别放在桌上,其他的画卷都已散落在地。
三年前,大皇子萧谦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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