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他就不会坐着看胡寿山在与革命相反的一条不归路上越走越远。即便陆艺华心中明白,现在的胡寿山或许根本不会将他说的放在心上,但他听不听是一回事,自己要不要说却是另外一回事。
“寿山,当初程颂老离职回重庆,如今他担当副参谋长,又是军界的重要人员。他与何部长等人的弹劾,即便有校长保你,你肯定不会有事,但是你想过没有,一直窝在这里又有什么前途?现在全民抗战情绪高涨,你在这里把持几十万大军却不发一兵,外人会如何想你?”
胡寿山没有接话,只是沉着脸在书房里走来走去,他低头看着地面,两手不时握在一起搓着,仿佛很矛盾,约摸来回转了六七圈,他才停下来,忽然抬起头看着陆艺华,道:“校长对我有很重要的指示。”
陆艺华心里明白这些,却还是露出一个惊奇的表情,问道:“什么指示?”
胡寿山犹疑了,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而是向前走了几部,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才感慨道:“敬安,你如今做到陆军中将,在黄埔同学之间也是佼佼者,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小朋友了。”
陆艺华不太明白他为什么会说这个,只有笑道:“当年与我关系不好的几乎没有,却都是保持着距离的,关系再好都那样,在田就不说了,你比我大了那么些岁,竟然能够与我说到一起,当时我不明白,现在想想也算是缘分。”
“在田啊。” 胡寿山恍惚了一下,他们两个当年联系并不多。
在田是字,他的全名叫做李之龙。当年与他们两个同期考入黄埔,并在之后发展得很好,毕业后进了海军,二十八岁就被授予了海军少将,第二年又晋升至海军中将,同时还是中山舰舰长,算是c党在革命军中军衔最高的将领。
只不过,十六年七月大革命失败,李之龙由武汉辗转潜到广州,以港商身份从事海军兵运工作。未几,李之龙身份暴露,被迫东渡日本。
一年后,李之龙由日本经香港潜返广州,路上被m党特务发现。当时公干中的陆艺华正巧遇上他,就将其从特务的包围里救了出来,并送他前往广州。只不过这件事最后还是暴露了,陆艺华遭到严厉训斥,李之龙也于后来亡于黄花岗,年仅三十一岁。
胡寿山有些感慨:“当年那种情况,你还不管不顾的往前面去,校长单训斥你一顿算是轻的了。”
话题说到这里有些偏题,陆艺华也看出来胡寿山是不想谈方才那些事。但陆艺华来此就是为了那个目的,自然不能不问。想了想,他还是问道:“寿山,当年的事情咱们不提,现在我想知道你到底怎么想的,抗战是大势所趋,你就真的打算陈兵西北对战争旁观了?”
“我不在这里能在哪里?”对于陆艺华的话,胡寿山沉默了一下,随即反问。
“c党打不到这里,依靠你手里的兵力——”
“完全可以去抗战,对不对?”胡寿山打断陆艺华的话,看了陆艺华一会儿,他嗤笑一声,然后找了个地方坐着,“敬安,三十四集团军会发展到现在这样,你应该猜到原因了吧?”
“是为了c党。”
“那你凭什么认为我就能决定集团军的去处?” 胡寿山自嘲道,“我是能够指挥得动三十四集团军,不仅如此,我还能指挥所有一战区与八战区的绝大部分部队,但这又能怎么样?现在我能坐到这个位子,但如果我不听调令,后面自然也有人能够取代我。”
或许是已经说开了,胡寿山自在了许多,话语间也没了初时的犹豫,他接着道:“况且,除了这个,我也确实同意委员长的看法。你们都认为抗战迫在眉睫,但如果现在不遏制c党发展,战后恐怕就是一场灾难。”
陆艺华不同意他的看法,却已经明白他不可能扭转胡寿山的看法,今天他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劝说胡寿山,不忍心看他在这条不归路上越走越远,但也有希望他能够利用手中职权抗战的意思。这个国家是他的祖国,却已经蒙难多年,作为一个军人,和平是他最大的希望。
“敬安,我国有句古话说‘为谁辛苦为谁忙’,咱们和日本人打了一年多的仗,中央的部队牺牲是这样大,所有人都为这种牺牲愤慨,但是c党却在利用这个机会发展自身,扩充势力,加强他们的军事力量。”说到这里,胡寿山顿了顿,语重心长,“敬安,我知道你一直主张联共抗日,但是那得看情况,你的这种想法太过天真,两党向来不和,以后也不会和得起来,现在我们放过他们,以后就是他们不放过我们。”
胡寿山对陆艺华的性格还是了解的,当年瞿秋白的事情发生后,他就曾对他的秘书长预言,陆艺华定会遵从命令逮捕瞿秋白,但判决下来前,却一定会去找委员长求情,后来的事情果然与他猜测的相差无几,他当时的秘书长对此非常惊奇。
即便陆艺华态度如此,胡寿山却不会怀疑他与那边有联系。陆艺华参与的反共事件虽然不多,但也绝对不少,曾经死在他手里的c党人士里,有的还是他们在黄埔的同学。除了曾经的李之龙,陆艺华执行命令时,还从未手软过。
所以,对于陆艺华,胡寿山从未怀疑过,他只是觉得他的性格有些拖沓,对时局认识不清。
陆艺华问道:“那按照你的意思要怎么办?”
“当然是积蓄力量,并且必须限制他们的发展!” 胡寿山语气不容置疑,说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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