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指,说道:“这身手真不错。”
闫裴在站起来时忽然往旁边踉跄了一下,他微微睁着眼,感觉眼球也在发热。他浑身的关节变得有些僵硬,稍微动一动便会有轻微的喀喀声响,而这声音也只有他自己听到了,这轻微的声音却在拉锯着他的每一根神经,要将他逼到绝路。
风默搀扶着闫裴,他能够猜测到闫裴撑不了多久了。
方珞眉眼皮跳了几次,她走上前去,低声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话真多,离我远点。”闫裴嗤笑了一声,冷冷地说了一句。态度是冷到了极致,但不难听出他连说话都透露出虚弱。
方珞眉怔住了,她缓缓低下头,轻轻笑了一声:“你让我离远点?那我滚了。”她僵硬地转过身,转身就走,却满心地希望着有人能来拉她一把。
在方珞眉转身之后,闫裴的脸色就变了,脸上看不出一丝冰冷决绝,他说道:“你们去跟着她,所有人。”
余沐烽举起手说道:“我去就行了,保证安全把人带回来。”说完他转身就朝方珞眉离开的方向跑了过去。
“所有人都去。”闫裴补充了一句。
风默没有走,他扶着闫裴走了几步,闫裴走到一棵孤零零的树旁,倚靠着树坐在了下来。
闫裴的身体在发生变化,他故意气走了方珞眉,还支走了所有不知情的人。他手臂以及大腿上的肌肉又被突生的骨头顶起,紧绷的肌肉像是要绽开一般,浑身的骨肉都疼得难忍。但这次的变化显然没有前两次那么明显,他在尽全力地控制着自己。
闫裴从地上随手摸到了一根树枝咬在嘴里,没想到树枝咔一声便断开了。他的牙齿又变得尖锐无比,双眼恍然无神。
远处忽然传来方珞眉的惊叫声,随即杂乱的枪声响起,还有余沐烽与随同的士兵慌乱的叫嚷声。
“跑啊,愣着干什么!”
“妈的把刀给我!”
“我肏他爷爷,这是个什么玩意!”
“往回走不要下山,你他妈听到没有!”
风默只隐约听到了一些声响,推测出是余沐烽那一行人遇到什么对付不了的东西了。他迫切地想要去看看情况,却放心不下闫裴。
闫裴瞳孔紧缩,他双耳所听到的声音比风默所听到的还要更清晰一些,他们逃亡的脚步声,衣服摩擦的声音,雨水与身体碰撞的声音,怒喊声,喘息声,哭泣声……他的每一根神经都紧绷着,只要再多一些刺激便会断裂。他的胸膛开始剧烈的起伏,呼吸急促得像是濒死的鱼。
“闫裴!”风默按着闫裴的肩膀呼唤着对方的名字,“你冷静下来。”
闫裴猛地站了起来,撞得风默一个不稳往后退了几步,他往方珞眉所在的地方跑了过去,眼睛爬满了红血丝。在下坡的地方,他脚下一滑便倒在了地上,然后沿着坡度往下滚了好几圈,直到撞在了树上才停下来。他浑身沾满了污泥,脸上也全都是草渍和泥。
风默紧蹙着眉追了上去,然后又顺着斜坡往下滑,在看到闫裴后伸手拦住了一墩木桩使自己停了下来。
闫裴从地上爬起来后又继续跑了过去,远远的,他看到了方珞眉的身影,还有余沐烽和他的部下们。
一只蛊雕从树影后飞快地蹿了出来,一个穿着黑色背心的男人落后了一些,被猛冲而来的蛊雕撞了个正着,蛊雕低下头颅,顶上尖利的犄角刺进了男人的后背。
鲜血汩汩流出,男人惨痛地喊叫着,手脚并用地挣扎着想要逃离,但很快他的脖颈被蛊雕叼住了,只听见骨头破裂的声响,男人已成为蛊雕爪下的亡灵。
蛊雕用那如同豹子般的爪将男人按在地上,低下头长大了嘴,那嘴张得奇大无比,竟一口便将男人吞至腹中。它咀嚼着,骨裂声喀喀作响。
方珞眉怔怔地看着,浑身僵硬得像被灌了水泥一般,她急促地喘着气,所有话语全都被吓得说不出口。
余沐烽瞪大了双目却不敢回头再看一眼,他抓着方珞眉的肩膀将她往后转去,然后又把人往前推了一把,声音颤抖地说:“快走!”
方珞眉被推得踉跄了一下,匆忙跑了起来。所有声音都被哽在了喉咙,她无声地流出了泪。
在方珞眉离开之后,闫裴眼神冰冷地看向了那只蛊雕,他刚迈出脚便被风默勒住了双肩。
风默猛地一抬腿踩在了闫裴的小腿上,闫裴左膝盖屈了一下差点跪倒在地。闫裴反手抓住了风默的手腕,力度大得要把对方的手骨捏碎,另一只手屈起了手肘朝风默腹部顶去。
风默被猛地一顶,有些难受地微微躬起了腰,他咬着牙将刀拔了出来,用刀背抵住了闫裴的脖颈。
闫裴的背紧紧地贴着风默的胸膛,他后退了几步将风默撞到了树上。他松开了风默拦住他肩膀的手,转而抓住了对方握刀的手,将对方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开,抽出了那把已经见过血的刀。
闫裴握着刀转过了身,将刀尖抵在了风默的脖颈上。
风默细细地喘着气,他没有反抗。本不是赌徒,如今却像是嗜赌的人一样一次又一次的以生命下注。
闫裴没有下手,他定定地注视着风默的双目,每一根神经都在拉扯着控制着他握刀的手。这一刀下去,你会后悔一辈子,有个声音这么说。他忽然松开了手,短刀坠落在了泥地上。太阳穴一突一突的疼,意识告诉他面前的人可以依靠,于是他将头埋在了风默的肩窝,缓缓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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