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执行郡县制不只是为了避免分裂,更重要的是为最大行使皇帝的权利。如果实行分封制,皇帝的权利就会受到封君的制约同时也会被削弱王权。然郡县制则可以最大限度地保证只有皇帝一人才能拥有绝对权力——天下只有一个政权,一个天子。
这个道理嬴政清楚,所以他才支持李斯的主张。不过这一点其他人也知道,但他们更看重的却是自己的利益,至于大秦将来如何并不是他们在意的。
朝上的利益关系本就相连相扣,虽未到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但也能分上一杯羹。再加上王绾是老臣,同朝为官者被他提携的也有不少,相比没身份没背景的李斯这些老油条怎会不知此时该向着谁。
于是当嬴政把这个提议直接拿出廷议后,大殿上得出的结论几乎是呈一边倒地支持王绾‘分封诸子’
的建议,特别是那些也有外孙或外甥是皇子的大臣更加积极。此刻李斯可谓是一人抵抗众人,孤军奋战。
“陛下,从夏、商两朝开始分封诸子为王就是传统,此乃圣贤之表率,哪里有把天下富庶之地交给不相关之人管理,却把血亲置之不理。这些皇子是陛下的亲生儿子怎是那些外人可以比拟,还望陛下仿效圣贤。”
王绾的强词夺理听得李斯牙痒痒,正当他要开口反驳回去时竟见有人比他动作更快。
“丞相你这是说父王不圣贤,比不过那些亡国之君?”一直不声不响低头啃骨头,快要被人遗忘存在的扶苏突然开口。“如果按丞相这么说,那一开始你那些赞颂之词都不是诚心说得而是虚伪的敷衍喽!这可是欺君大罪,《秦律》上怎么说来着,轻者贬奴流放,重者……”
还不等扶苏把话说完王绾连忙白着脸跪在地上磕头,老泪纵横道:“陛下臣冤枉,望陛下为臣做主,还臣一个公道……呜呜呜……大皇子怎么可这样颠倒是非黑白……”
看样哭得好似有多大冤情的王绾,详装不悦的嬴政转过头对正在擦手的扶苏严厉道:“苏儿怎可这样对王丞相不敬,即便是玩笑话也说不得。”眼中带笑,嬴政几句话就把王绾口中的‘冤枉’判定为扶苏的‘玩笑’。
小样好真说哭就哭,不去拍琼瑶大妈的戏都对不起这眼泪收放自如的才能。
接收到的嬴政的暗示,感叹完的扶苏不紧不慢站起身,朝跪哭的王绾一拜,做诚恳状道:“扶苏只是开个玩笑哪知丞相居然当真,是晚辈的过错,这里陪个不是,先干为敬。”端起酒杯扶苏一仰而下陪着笑脸。
此时被人当众拂了面子的王绾恨不得宰了扶苏出气,哪里会受这扶苏没啥诚意的值歉意。不过碍于嬴政即便是这样王绾也只得站起身朝扶苏作揖还礼。“不敢,大皇子客气了。”态度说不上好却挑不出错,谁都看得出他心里不顺。
不过官场上的事有时就要装作看不见,因此众人都假作不知忙相互敬酒缓解气氛,哪知有人根本不想就这样的轻松解决问题。“看来丞相还是不愿原谅的扶苏。按说丞相是长辈而扶苏是晚辈,做错了事晚辈向长辈磕头认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难不成一定要这样丞相才能原谅扶苏?”扶苏一席话说得在场众人脸色巨变,特别是王绾,红白黑三色交替。
按为官的年月他王绾是老臣,按朝中职位他是重臣,按年纪是长辈,可这些加在一起也比不得扶苏一个‘嫡亲皇长子’的身份。说好好听点你是臣,说直白了就是个当差的下人,给人跑腿的。
再怎么了不起也容不得一个下人给主子脸色瞧。
瞧嬴政黑了脸瞪着自己王绾慌忙跪下磕头大叫不敢,又痛哭起来。
这时一只坐在座位上的四皇子马上起身疾步走到大殿中央在王绾身边跪在,磕头对嬴政说道:“请父皇明鉴,王丞相绝不是这个意思,儿臣代丞相向大皇兄致歉。”
这四皇子比扶苏只小一岁,人也长得眉清目秀。比起在朝上众人眼中没什么建树的扶苏,这四皇子嬴漓到是被人大肆赞扬,风光无限。
当扶苏追着漂亮宫女玩捉迷藏时这四皇子嬴漓就已开始熟读诗书,聘请名师;当扶苏带着寝宫上下宫人偷偷掷骰子小赌怡情时,嬴漓已经把自己母妃寝宫里的宫人制得服服帖帖;当扶苏拿着把小刀却不敢杀鸡时,嬴漓不知杖毙了不少看不顺眼侍人;当扶苏行军在外因为失眠而半夜捉蛐蛐时,嬴漓则每天早晚给嬴政请安;当扶苏纠结于自己何时喜欢亲爹时,人家已经开始在民间积攒声望……
总之一句话,当扶苏不着调是人家四皇子嬴漓已经开始琢磨怎么上位。
平日里一遇到朝上事就很少说话喜欢做和事老的扶苏,今日的行为却让众人看不明白,不知他这是为何。明明可以早把事情解决却又扯着不放,这只会显得他小家子气,与他平时的作风不符。
此刻不但与扶苏没有多少接触的普通大臣看不明白,就是李斯、王翦、王贲、蒙毅他们也想不通。他们瞧向上座不说话不表态看不出任何情绪的嬴政,心中更加不解,心道这是不是他们父子二人串通好的一出戏,如果是这样那他们要做什么?
嬴政一脸平静的看着得理不饶人的扶苏心中也是大大不解,因此他打算静观其变,到底要瞧瞧他这突然转了性的儿子要做什么。
见下面小伙长得眉清目秀仿是一身正气,扶苏估摸着这就是传说中样样比自己好事事比自己强的四皇子,但还是装作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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