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就身体不好,”顾也凡回忆着小时候的事,“爸妈可能是觉得亏欠我,一直对我挺好,也没提过什么要求,给的零用钱也比给小歌的多。他们大概当我是需要宠爱的小儿子,物质上的关怀很丰足。倒是小歌,学习成绩、行为规范,甚至交个朋友限制都很多……”
“不过我总觉得这样相比,小歌才是亲生的,我像捡回来的。”顾也凡笑了笑,“初三的时候,有一回我数学考砸了,120分的卷子只拿到84分,忐忑地回到家……什么事都没有。小歌那时候上初一,那天她也有考试,英语考得差了点,考了95……被我爸打了一顿,她偷偷哭了一晚上。”
“我是不是有点贱,总觉得要是他们会因为我的分数责骂我,才算是真的关心我?”
“所以你爸这次这么生气,你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们?”沈竞溪尝试着猜测。
顾也凡被戳中心事,苦着脸说:“是啊。”
他在家庭战争中常年处于旁观者的角色,每每看见妹妹和父母冷战热战大战三百回合,还会头头是道的给顾也歌条分缕析地梳理起因经过结果,讲点“过来人”的道理。
可真摊上自己,他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我不是听说,伯父伯母垂涎我已久,很想让我做顾家的女婿?”沈竞溪笑道,“现在不是正好?”
“……好个屁。”被沈竞溪这么一打岔,紧张感消弭许多,顾也凡冲身边人翻了个白眼,“‘女’婿?呵呵。”
在床上占了便宜的人只好举手投降:“儿媳好吧?是儿媳。”
顾也凡这才坐回去。
但等到了地方,他还是没敢进去。
沈竞溪好笑地看着他一脸纠结,犹豫好半晌,嘱咐道:“一会儿无论我爸妈说什么,你都别计较,为了他们生气没必要啊。”
说完就是不肯进门。
沈竞溪拗不过他,只好放他一个人在门外偷听。
他们来到的是通达建材在c市的一个办事处,顾正华夫妇二人颇有些工作狂潜质,沈竞溪想找人也只能到这里来。
微妙的尴尬在空气中流淌。
对于顾正华来说,沈竞溪是他需要“抱紧大腿”的生意伙伴,但从年龄上讲,他是十足十的长辈,无论冷淡还是热情都显得不合时宜。
余雅琴没那么多顾忌,面对沈竞溪的时候殷勤许多。
“三少大驾光临,蓬荜生辉。”余雅琴笑容端庄,“不知道三少特意跑一趟,是为了……?”
她微微露出一丝问询的意思。
“伯父伯母不必如此客气,”沈竞溪将带来的礼物向前推了推,笑道,“我今天来,主要是为了提亲。”
“提亲?”余雅琴面带喜色,“……是小歌?”
就连顾正华也侧过头来,明显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不,”沈竞溪摇摇头,“我是为了小凡来的。我很爱他,希望伯父伯母能成全我们。”
……
“哼!”顾正华重重一拍桌子,站起身来,“顾也凡那小子倒是越来越出息了,瞧他**的好事!丢人都丢出家门去了!”
“哎呀老公你**什么……”余雅琴急忙去拉,抱歉地对沈竞溪赔笑,“三少不好意思啊,他爸火气旺,这脾气一上来说话就不过脑子……”
“我过了脑子也这么说!”顾正华一把甩开余雅琴,“都是你教的好儿子,这么多年,什么像样的都没学会,倒是学会了玩男人!”
“砰——”
顾也凡重重地拍开会客室的门,将屋内的三个人都吓了一跳。
他平静地看向那个生了他养了他,明明应该十分熟悉,此刻却看上去格外陌生的中年男人,淡淡地说:“爸。”
他靠在门框上,没有往里走一步的yù_wàng。
“我没有玩男人,妈也没教过我什么。”顾也凡说,“你们一直很忙,唯一只教过小歌要好好念书。可惜上回你打断了她的胳膊,那天她高考,毁了。”
“什么?”余雅琴“噌”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小歌她没考好?她怎么也不和家里说?……这孩子连个电话也不接!”
“接你们电话做什么啊?她一直想学画画,你们会允许吗?”顾也凡道。
“逆子,你还有脸回来?”顾正华显然是气疯了,“我还以为过了这么久你至少会反省一下,结果你还变本加厉地把人带回来了!”
“我没有玩男人,我是真的爱他。”顾也凡淡定地走进来,牵起沈竞溪的手,然后回视父亲的双眼,“不是想要沈竞溪这个女婿么?现在他是了。”
他自顾自地把沈竞溪往外拉:“别说了,我们走。”
“……你这个逆子!”
身后,顾正华愤怒的瓷杯摔碎在门框上,哗啦啦碎了一地。
沈竞溪一脸笑意地跟着顾也凡,走出几百米之后,他加快几步,挪到顾也凡身边,贼兮兮地笑:“现在是女婿啦?”
“呸,”顾也凡啐他,“是儿媳。”
“那媳妇儿你打算怎么办?”沈竞溪问道,“就这么晾着你父母?”
“……再说吧,”提起这个,顾也凡也很郁闷,他本来以为把父母眼中的“香饽饽”沈竞溪领回去,至少会得到好一点的态度,“这事也急不得,想让他们接受同性恋这件事,不是一朝一夕就会成功的。只能慢慢来了。”
他充满歉意地握住沈竞溪的手:“抱歉,我会努力让他们接受你的。”
“没事,”沈竞溪回握住他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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