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之从易苟待的床上醒来,天色渐暗,被子上带着易苟待的味道,窗缝里刮进来的风发出微弱的呼呼声,屋子里勉强能看见出去的路。
打开门,门外站着王姑,轻之开口:“易苟待在何处?”
王姑半弯着腰:“爷出去了。”在轻主面前可不能再叫易苟待了。
说曹操曹操到,易苟待抱得满怀的东西朝轻之走来,喜悦不予言表,挂在脸上大大的笑脸在昏暗的环境里也看的一清二楚。
“我们一起过中秋节吧!”易苟待站定脚步微笑的对轻之说。
第37章 媳妇
轻之不说她这几天去了哪里易苟待也不会主动去询问,大家都当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般,唐代要过中秋节的意识还未完善,轻之府里的丫鬟们张罗的热情不比其它节日,只是简单的祭拜月亮,多是寻常百姓家为了祈福保平安,除了易苟待和轻之两人,府里的所有下人都已经和亲人失去了联系,这里就是他们的家,所以对中秋节家人团聚的日子不甚了解,可易苟待不一样,在现代生活中中秋节是法定的节假日,中秋节来临不仅仅意味了要回家和亲人团圆,还意味着有三天的假期,这才是现代人心中所期待的。
离开现代生活,回归自然,中秋节在易苟待的心里的分量举足轻重,特别是在这辈子可能再也见不到父母一面的惆怅具体现在了这明晃晃的月光中。
易苟待在自己院里的小亭中摆放上祭月亮的东西,跟王姑索要了两个烛台和一个香炉,唤来轻之:“你坐。”她可有好几天没瞧见轻之了,很是想念。
十五的月亮皎洁十分,易苟待招呼轻之坐下后没有多说话,香炉中飘散的烟雾有些熏眼,易苟待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她酒量不好,几杯下肚就醉,古人都说借酒消愁愁更愁,她酒未入口就已经开始犯愁。
饮尽一杯酒,易苟待仰头看着一轮明月的天空,美人作伴,有什么好愁的呢?苦笑出声,连连摆头。
“我跟你说。”易苟待眯着眼睛看向轻之,满目哀创,“这是我第一次没有跟爸妈一起过中秋节。”许是今天的酒度数高了,又或者易苟待一心求醉,轻之冷落她太久,独自一人的日子不好过,尤是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境地。
轻之瞧见易苟待太过悲伤,安慰道:“来年再一起也不迟。”中秋节对于她来说不过是个时日罢了,若是几年没有易苟待的出现,她恐怕还是一人当做普通日子如常度过,可见在自己心里易苟待也不是不重要,否则她也不会为了一个节日特意赶回来。
易苟待失了力气的趴扶在石桌上,凉气逼人的石桌使她打了个激灵,看着轻之的面庞稍微清楚了一些,“你不懂,回不去了,我回不去了。”轻之哪里明白她心中的苦闷,她最不相信的事情发生在她的身上,颠覆了她对任何一个事物的理解范围,按照她所学的知识来看,一件事情既然能发生一次,那也就可能发生两次,只是她人在这里,牛顿还没有出生,本来的世界里没有她这个人,教授就更别提了,她也活不到千年以后,能回去吗?可能性几乎为零。
轻之似懂非懂的听易苟待说,她没有安慰过人,不愿意去做的事情也不擅长,好几次想好的话到了嘴边又觉不妥,索性问起易苟待:“为何回不去?”手杖已经还给了易苟待,那东西是她们那里的东西,她不曾听闻有过此物更是没有见过,如此想来易苟待的出现的确十分蹊跷,忽想起两人相遇的那天,易苟待在她眼皮子底下从天而降,若是在其它地方她还会认为是地处偏僻、贼人乱入,可在独孤院就算是皇上身边的高手想要进入也绝无可能,越深想易苟待的疑点越多,在时日不多的相处里倒是让她忘记了这事,易苟待对她的影响已经深远到如斯地步。
“你可知夏商周。”易苟待反问。
“知晓。”朝代的更替中没落的帝国罢了,比不上她大唐的兴盛,没什么好提及的。
“所以我回不去了……”易苟待突然用很严肃的眼神看着轻之,不知是希望引起她的重视还是喝多了胡言乱语。
轻之皱着眉打量易苟待,她不明白这话的意思,想要继续追问却见易苟待连喝几杯烈酒,神志早已变得模糊不清,“你醉了,我带你回房休息。”此刻的易苟待看上去很是脆弱,嘴巴里嘀咕着她听不懂的话,神情哀伤,与救她时的临危不惧大相径庭,那个会从外面捡回易小待的傻子变得很是狼狈,眼眶外微微濡湿,何事画秋凉,入秋了,竟连你也伤感了吗?轻之第一次这么设身处地的为一个人着想,这人是易苟待,一个莫名其妙就闯入她世界的人,弄不明白的事情就不要去追究,不管易苟待是从何处来现在她都是自己的相公,自己理应好好照顾她。
易苟待喝醉了话也变得很多,忘记了轻之是她请来一起赏月的,睁开朦胧的双眼,看着近在咫尺的轻之,痴痴发笑:“美女,你长的真漂亮!”现代人的本性显露无疑,只是轻之却装作什么也听不懂的样子继续拉扯着易苟待回房。
易苟待高一米七八,虽不重但这庞大的身躯拖拽起来也着实让轻巧的轻之不堪重负,尤其这会和她紧紧挨着的人嘴里时不时的还说着胡话。
“轻之,你是轻之吗?”易苟待脸上的笑容不减,只是看起来很蠢,神情和独孤院楼下坐着的人很像,只是那双眸子里只有轻之一人,轻之瞥了一眼依旧不搭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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