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始学会了想念——然而,他应该去想念什么人呢?——没有人需要他。
有那么一刻,他几乎产生了联系赵博阳的冲动,但是下一刻他却意识到自己的好友很可能现在要加上一个“过去式”了。他感到悲哀,却什么也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自己每过一到两个月就换一个身份和乔装,这样的规律即使是萧翎也无从将他找到,与此同时,他也才发现了原来赵博阳所要求的那些禁/欲的生活方式并不完全是难熬的,至少就目前而言他已经许久没有出去狩猎或者装扮成猎物了。
他憎恨他自己,正如其他人憎恨他那样,他憎恨自己不正常的性倾向和不正常的思考模式。
有的时候,在某个午后,他晒太阳或者抚摸一只雪橇犬的头部的时候,他会感到活着或许没有那么糟糕,然而等到他只剩下自己一个人过平安夜的时候,他就会觉得没有什么比他还活着要糟糕了。
我们何时才能解脱于此呢?
自从他在几个月以前遇见了那个完全和自己不是一个世界的女孩儿以后,他逐渐地忘却她的名字和音容笑貌,但是却习惯于去平静地做一些不同于以往的事情。
他不喜欢动物,但是那女孩儿喜欢。于是他试着去亲近动物。
他不喜欢古典乐和歌剧,但是那女孩儿喜欢。于是他衣着正式地去听音乐会和歌剧。
他开始待在画室里,一整天又一整天……
当他终于开始留意于自己的画作的同时,他看到了那些深深地埋藏在他灵魂深处的忧愁、软弱以及哀怨。
他憎恨他自己,正如他憎恨这世界上所有的美好,正如他憎恨艺术,憎恨文学,憎恨情爱。
他撕毁自己的画作。以及自己的皮肤。
他躺在盛满冷水的浴缸里用刀片割腕,刻画着那些恐怖的幽灵和魔鬼。他听到那些在子夜里呼唤他的声音:“下地狱吧!下地狱吧!放弃吧!放弃吧!去死!还我们的生命来!”……
新年以后,他搬去了一个小镇。在那里,他摇身一变,成为了一个落魄的作家,尽管他连大学都还没有读完。
小镇很小,也足够安全。
他希望于自己能在那里留得久一点,再久一点。
……
如果说尹斻是一个不学无术的人,那么他扳倒自己所憎恨的那些世家就将是天方夜谭了。如果说不是,那么他凄惨的品味和历史知识则就是一个扭曲了的黑色幽默。他接受过最好的教育和熏陶,在各个方面也绝对不会比任何的一个世家子要差,但是偏偏到了最后,他就是成为了那个会穿着一身破烂进入宴会,用昂贵的葡萄酒砸别人脑袋的小混混一样的存在。
如果这个时候,你要他和你讨论哲学问题或者文学的话,你会发现他的知识储备量还在可以蒙混过关的地步,而如果你再多做深入,那么你就会发现这些多半都是拜他那惊人的记忆力所赐,而他本人实际上对这些对他而言“高深”的玩意儿一窍不通。
当你惊讶于这个大学时主修文学的家伙在修辞方面简直一团糟的时候,他同时又会矛盾地向你展示出他的语言天赋和数学天才。
好吧,这个世界上就是能有这么一种人,当你以为他会是一个可塑之才的时候,往往到了最后才会发现,他其实根本就是一个无药可救的饭桶——尹斻就是这种人。所以,对于他新的掩饰身份,我们也只能一笑了之。
这尤其是当他的新邻居无意之间“拜读”了这位落魄的无名作家的“大作”以后。
事实再一次的向我们证明了,脸皮厚的重要性,所以直到最后,尹斻的掩护身份还是勉强的没被揭穿,至少人们只能唏嘘的说,难怪这位先生的书卖不出去,难怪他总是被退稿。或者暗地里认为他更应该找一份翻译或者语言教师的工作……
然而事实的另一边无奈却是,尹斻喜欢工作,而工作却不见得喜欢他。
按照“曾经的”好友赵博阳先生的说法那就是——哪里有麻烦,哪里就有尹斻。
于是,在某个阳光灿烂的上午好时光,我们落魄的“作家”先生在去往超市采购的时候,就遭到了袭击……
作者有话要说:
☆、10、
10、
fabio已经观察了那个自称为的男人有三个星期了,从他来到这个镇上的时候起,他就察觉到了这个人的不正常来。事实也再次地证明了他向来敏锐的感知能力。
这个男人的确就是“通缉令”上的那个华裔男人,即使说他本人就照片上要更加的骨感苍白。
“”很明显是一个逃亡高手,他很擅长于化妆和隐藏自己。不过分的出众也不过分的孤僻,乍看来,似乎就只是一个有些怪癖又罗嗦的小人物。然而,一个小人物又怎么会有那么高的悬赏金?
为了抓这个活口,fabio发现自己已经将这辈子的耐心都提前地支出了百分之八十,并且还不得不忍受这位每日无聊的日常轨迹——晨练、、写作时间、下午茶、健身、、散步、晚餐……
而作为一个“作家”的话,这位用在健身和搏击俱乐部的时间也明显要比写作时间多得多,即使一天之中他也抽出了大部分的时间来打着哈欠一些枯燥乏味的书籍——如果不是刻意的去跟踪目标的话,那么想必是没有人会发觉这个将自己伪装的毫不起眼的男人其实有着很好的身手。
fabio起初以为这个通缉令上的家伙会是一个杀手或者什么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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