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钗自然懂得这里头的意思。一时之间她的心情复杂之极,也不知道是羡慕嫉妒多一些,还是自怜自伤多一些。
姚静的话却没有说完。
“以你的老谋深算,想来若是我失手,你自会早早将自家摘的**净。”姚静继续说道,“好在我也没指望你祸福与共。你先前曾应承过代为打点入宫之事,现在到了你该履行承诺的时候了。”
“你放心,我不会食言而肥。”宝钗定了定心,淡淡说道,“只是皇太妃娘娘这病是顽疾,倒也不急在一时。在此之前还是先练练手才好。我颇识得几个为痰症所苦的人,便就请了来,让你练练手,果真治愈的话,也是功德一件。你放心,酬劳自少不了你的。”
姚静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来:“早听说薛大姑娘很是有几个臭钱,倒也正好发一笔小财。只不过我尚有一问,听闻你亦有顽疾在身,可有意医治?”
宝钗见她这般问,奇道:“是我师父告诉你的?莫非你果真医术通神,连我的病症也能治愈?”
姚静很是自得:“这个自然。不过费些周折而已。”
宝钗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就有所意动。正在这时,姚静突然变了脸色,道:“虽然我能医治,但是我是不会为你医治的。”
宝钗闻言颇有几分哭笑不得,孙嬷嬷却在此时**言问道:“静儿你又何必如此,常言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虽说宝钗只是病发时候咳嗽些,不算什么了不得的大毛病,但你若是果真医好了,岂不是好事?”
姚静很认真的摇头道:“医者虽说是以救死扶伤为天职,却也是要分人的。救了好人,自是功德一件,若是救了坏人,却是在造孽了。这个人心术不正,我不愿救她。”
宝钗听她这般说,心中就也有几分不痛快。她自问对姚静宽宏大度,容忍之极。姚静不待见她就算了,这是个人喜好,哪怕她竭尽全力,恐怕也难以扭转。但是如今姚静竟然直指她心术不正,这类污蔑却教宝钗委实不能忍,强敛了怒气问道:“这话我就不懂了。还请姚先生说个清楚明白。”
孙嬷嬷见姚静又出言不逊,心中也对宝钗很是愧疚,轻叹一声,就欲为姚静善后,遂笑着劝宝钗道:“她这个人一向糊涂,长这么大仍旧是小孩子心性,做不得真。宝钗你莫要跟她一般见识。你是我打小看到大的,你什么脾气秉性难道我还不清楚?若有半点不妥,我也就不敢应承着教你规矩了。”
宝钗含泪道:“师父这却是想差了。事关弟子清誉,怎能不问个清楚明白?”孙嬷嬷见她说的恳切,心中更是愧疚,长叹一声,便转头只把眼睛望着姚静,希望她有所收敛,适可而止。
不想姚静这时却是来了劲,仿佛要把这些天在乡下行医时候受的那些窝囊气全发泄出来一般,大声说道:“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真要我说清楚?你好好想想看,你在大观园滴翠亭前做了什么事?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这话说的甚没有条理,宝钗和孙嬷嬷一时都愣住了。
要知道大观园才盖了一年,姚静更是第一次进来,怎么会知道滴翠亭这等所在?况且言之凿凿?
在大观园的滴翠亭前做了什么事?宝钗苦苦思索,却实在是一筹莫展。她因杂务缠身,不比其他姊妹,可以在园中肆意玩耍,如今大观园里十停不过走过了有五六停呢,滴翠亭这个地方,她实在没什么印象。
姚静见宝钗一脸愕然,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喃喃说道:“罢了,只怕你还没碰到小红吧。一时想不起来也是有的。只是见微而知著,你平日里行事尚且如此,究竟是怎样的人,想来只有你自个儿心里有数。”
几人议事已妥,眼见气氛有些僵,更无久坐之理。故而孙嬷嬷向宝钗满口的道歉,带着姚静离开了。
宝钗的脸色却有些发白,仍然沉浸在姚静给予她的震撼当中。
姚静提起小红来,她却对滴翠亭这个地方有了些印象。
那都是前世的事情了。依稀记得有一天,她因见一对玉色蝴蝶大如团扇,意欲扑了来玩耍,一路跟随至滴翠亭地界。偶尔听到滴翠亭中有人说话,一时好奇心起,就躲在一边细听,却误听到小红和贾芸的阴私之事。
小红是贾府管家林之孝的女儿,又一向是刁钻古怪的。宝钗客居贾府,少不得事事留心,惟恐她生事,使了个金蝉脱壳的法子,拿寻林黛玉当借口,脱身开去。
宝钗自幼得孙嬷嬷教导宫中规矩。这金蝉脱壳之法本是她练熟了的脱身之法,原也没想太多,更未曾料得小红会继而怀疑起林黛玉来。若不是小红后来得王熙凤看重,又在宝玉狱神庙中有相慰之谊,宝钗根本不会记得此事。
姚静一向对宝钗没有好感,凡事往坏处想,若是知道此事,趁机大做文章,倒也不足为奇。只是这些都是前世之事,姚静又是从何处得知?难道姚静身上,也有怪力乱神之事不成?宝钗想到此处,不由得觉得脊背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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