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极卿回到决云房间,决云已翘着脚躺在床上,他只穿着中裤,身上散发着酒气。
“只是让你装着喝酒,倒真喝了这么多?”裴极卿取了凉毛巾,将决云从床上拉起来,使劲擦了擦他的后背,决云冷的颤了一下,高大身体向后一挪,“你做什么?”
“你身上有伤,不穿衣服就罢了,还真喝了酒。”裴极卿边抱怨便为他擦身体,“我不在的时候,你是不是又不洗漱就睡觉,这么大的人,跟小时候一样。”
“我现在又不睡觉。”决云从床上站起来,扯了件衣服套上,“我偷偷回军营睡,怀王狡猾,不知会不会借着今日我了喝酒,让山匪立刻起兵,我得回去看着。”
“今日定是不会了,小王爷的准备还未好,怀王起兵会在五日后。”裴极卿把他衣服脱下来,伸手翻了翻背上绷带,检查着里有无渗血,“过两日我要离开一趟,去云南见一眼赵将军,你还记得赵德钦将军吗?”
“去那里**嘛?”决云被他弄的有些发痒,于是向后躲了一下,“我当然记得,只怕他认不出我了。”
裴极卿将前因后果讲了一通,他本以为决云会立刻同意,没想到,决云居然将他打横抱起来,将人一把扔在床上。
“决云?”裴极卿还未反应过来,已被他带着酒气的双唇牢牢锁住,裴极卿揪住决云的领子,死死将他从自己身上扯下,“郞决云!你别闹了!”
“我闹什么了?”决云大手一伸,直接将他的两只手腕抓在手里,“你怎么又要走?难道不应该陪我?”
裴极卿气的怒不可支,伸手拍了下决云脑袋,“我这次不是不辞而别,话已经都跟你说明白了,别耍你的小孩子脾气。”
“你真的要同他一起去找赵将军?”裴极卿突然如此严肃,决云低下头,死死箍着他的身体,让两人紧紧贴在一处,“那你这次又走多久,怀王要起兵怎么办,我一个人对付他?”
“你要做什么?!”
霎时间,裴极卿猛的推开他下床,直接掀开衣摆跪在地上。
“小主子,我有些话要说。”裴极卿跪在地上,眉峰蹙在一起,他略带妩媚的尖脸上没了一贯气定神闲的笑意和刻薄,反而是一种略带悲戚的诚恳,决云没想过他会如此,直接伸手扯他的胳膊,“你先起来。”
“我必须要这样说,你坐下,听我把话说完。”裴极卿跪直身体,伸手正正衣领,他向来爱穿白色,可今日这件衣服在他身上,却如同一件绣着仙鹤的绯红官袍,“我三日后去云南,怀王五日后起兵,殿下一定要保重自身,对付怀王要不断佯败,慢慢向北移动,待小皇子的谣言广为人知,云南兵马也兵临城下,殿下便可直接击败怀王,以小皇子傅允玦的名义前往京师,周围各地没有准备,傅从谨的军队多在塞外镇守,调兵回京需要一定的筹谋和时间,我们一定要把握好这个时机。”
说完,他缓缓伏下身体,对着决云行了一个十分恭敬的大礼,待他的额头触及地面时,眼角已渗出丝缕眼泪。
☆、第71章 发|表
月明星稀,怀王府的歌舞依旧未停,一架马车延小路南行,直直走向云南的方向。
裴极卿还是有些内疚的,因为他心里装着太上皇,实在没办法将这个理由讲给决云,就像傅从谨无论有什么理由都对不起太上皇,而太上皇无论有什么理由,都对不起这个大家意料之外的孩子,明妃出身异族,必定敢爱敢恨,而不像汉人做每件事都有无数的考虑和苦衷,决云从小在她身边长大,自然不会理解太上皇,只会像所有人一般,觉得他是个十足的懦夫。
这几日路程,他的耳畔还回响着傅从思那日的话,太上皇要死了。
此刻又是深夜,裴极卿坐在狭窄的马车上,双手紧紧抱着一个软枕,大概他重获生命太久了,也许久不曾真切的感受到死亡的腐臭与恐惧,赶了几天路,竟然觉得浑身都很疲惫。不仅如此,以往离开决云,他的心里都不会像今天一样觉得空落落的,决云没有自己在身边陪着,既要压制山匪,又要对付怀王,甚至还需防着副将王玥,这短短几日,小孩的周围俱是敌人。
“你不舒服?”
马车渐渐停下,坐在身侧的傅从思回过头来,伸手拍了拍裴极卿肩膀,“这便到了,你去赵将军府里睡一觉,我去和他说。”
裴极卿低声说了句“没事”,从马车上走下的脚步却有些虚浮,眯着眼便向前倾去,傅从思迅速上前扶了一把。
裴极卿看着很瘦,衣领被路途颠簸弄的微微敞开,露出一段骨瘦嶙峋的锁骨,雪白皮肤上还沾着些许暧昧的痕迹。傅从思本想一直扶着他,却看到这样一幅有些香艳的场面,伸过去的手堪堪抽了回来。
裴极卿连忙整整衣领,脸上有些烧红,若是萧挽笙看到,定会大声嘲笑他,而他也觉得无所谓,可傅从思没有娶亲,想必平日里也是饱读诗书的正人君子,被他这样躲了一下,反倒觉得自己不是什么好人,竟像带坏了小孩一般。
大概傅从思也觉得自己的躲闪的小动作不太合适,于是连忙转移话题,“真没想到,你能在三天内造出这样的东西。”
裴极卿怔了一怔,就在他想寻个由头回答时,将军府已出来两个接应的家人,他们便不再说话,一同进入将军府。赵德钦的家简陋朴实,厅内装饰的也俱是刀枪剑戟,比怀王的府邸不知差了多少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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