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极卿沉默一阵,接着道:“这么跟你说,现在折雨肯定已回了王府,向摄政王说我今日的事,摄政王一定会看出,我是故意跟林小姐争风吃醋,趁机离开平南侯府。我这时若去了阳春坊,就很可疑了,你想想,我跑出侯府,也不用做戏,一头又栽进妓馆,不正是要找什么人?这么顺藤摸瓜查下去,你的来历也会变得一清二楚,这么一来二去,你小子还留得住吗?”
决云扁嘴道:“你心眼真多。”
“做一件事要十步,就先要想到第二十步,一个法子能瞒得了一个人,却不见得对另一人有用。”裴极卿将绷带重新裹好,道:“哎,别光顾着吃,你听懂没有?”
“差不多懂了。”决云道:“你的意思是,这个办法能瞒过萧挽笙,却瞒不过摄政王。”
“大概是这么个理儿。”裴极卿道:“快吃吧,洗洗早点睡,我看你的伤也好了不少,明日便寻个书院吧。”
决云咬下最后一个山楂,转身缩进床角,“我会被他们认出来的!太危险了!”
裴极卿把糖葫芦棍子拿过来,为他擦了擦脸,笑着问:“你在行宫时候,见过几个人?”
决云回忆道:“我娘,还有连漠叔叔,还有一个死了的嬷嬷,好像,就没了。”
“那你没见过他们,他们就能认出你?”裴极卿笑着抖开棉被,“你现在就是我买回来的胡人小孩,摄政王要找的是皇子,怎么会住在妓馆里?”
“那……”
决云一时语塞,突然问道:“我不管!我肯定长得特像我爹娘!要是完全认不出来,你是怎么能找到我的?”
“我呀?”裴极卿笑笑,将脸蹭到决云近前,故意轻声道:“因为我是妖怪呀,其实我是借尸还魂,你信吗……”
“你!”
决云扑上去,伸出小手揽过裴极卿的脖子,费力的勒着他,裴极卿笑着倒下去,索性将决云拢在怀里,将那张咬牙切齿的小脸压在自己胸口上,轻声道:“那再休息三天,咱们就去读书认字儿,成吗?”
决云动弹不得,只好压低声音,闷闷说了声“好”。
与此同时,折雨也回到了摄政王府,暖阁烛火下,雕着梅花的黄花梨棋盘正摆着一盘死局,傅从谨正坐在紫檀木椅上,心不在焉的玩着两颗琉璃棋子,而王府的另一名侍卫折月正跪在面前,扭头看着折雨皱眉。
傅从谨是个习惯性脸不对心的人,他表面上越是心不在焉,心里就越是焦灼。
于是折雨敲了敲门框,心虚道:“主子?”
傅从谨随手将棋子下在一个地方,从书桌后绕出来坐下,抬头望着折月叹口气,道:“起来起来。”
折月的年纪比折雨要小一些,脸上看着还有些稚气。他有些委屈的起身,趔趄着退到一旁,想来是跪了许久。
傅从谨抬头看向折雨,有些无奈的揉揉额角,轻声道:“你**嘛带着林二小姐去平南侯府?”
折雨停顿许久,低声道:“是她央求我……”
“也罢,你们总有道理。”傅从谨拂袖起身,轻描淡写道:“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吧,带着精兵,拦不住明妃一个妇道人家的侍卫,找了半月,寻不到一个受伤极重的小杂种,本王赏罚分明,是不是该赏你们个大学士当当?”
“请主子责罚。”折月什么都说不出来,只好又跪在地上,折雨低头走到他身边,也默默跪下来。
“起来吧,跪在这儿,让人觉得本王苛待你们。”傅从谨摆摆手,道:“折雨,林二小姐回去了?”
“是。”折雨依旧跪着,道:“她虽然,瞧见了那容公子……可侯爷追出来哄了几句,她也没说什么,您也知道,侯爷还是比较会说话……”
“我给萧挽笙凭空安排一个夫人,他定然不满,让容鸾在府外住,想见也能见到,对他和林家都有交代。”傅从谨揉揉额头,将折雨扶起来,轻声道:“林妍也太过骄纵,安排她在萧挽笙身边,反而让人不放心。”
折雨瞥了眼折月,两人视线交汇,心里都暗暗松了口气。折雨又微微皱眉,轻声道:“不过属下看容鸾很奇怪,仿佛变了个人,一个世家公子就是再沦落,怎会真像个男宠一样跟人争风吃醋。”
“因为他不想住在侯府,又认出了林妍,所以故意争风吃醋。”
不出裴极卿所料,傅从谨果然轻易猜了出来,他将棋子手中棋子猛然掷进木盒,低头望向盒中折射着烛光的镶金棋子,目光沉沉如一汪深水。
折雨额角又沁出一层汗水,他咬咬舌尖,轻声道:“那我们要不要……”
“不必动手。”傅从谨回头道:“萧挽笙是我的爱将,不能轻易和他作对,容鸾是个罪臣,考不了科举也做不成官,随他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食用么么哒
☆、山雨欲来11(捉虫)
决云提心吊胆的等了几日,裴极卿终于带着他出了门,只是二人去的地方不是书院,而是一家成衣店。
成衣店里,决云正被几人伺候着套上一件棉衣,比起他之前穿的那件衣服,这件棉衣温暖舒适,而且十分合身。
这已经是决云试的第五套衣服,他自小跟母亲在行宫长大,从不习惯被人伺候;但裴极卿却十分受用,穿着鹅黄的丫鬟笑盈盈站在他身后,雪白手指间拈着只青釉茶杯,裴极卿低头,直接就着丫鬟的手喝了一口。
老板还在夸赞着他的衣服,决云忍不住打哈欠,回头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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