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和帝再度不语。
良久,他终于道:“你想做什么?”
谢忱说:“儿臣,想去西州,接裴家后人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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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大火七日后,有传闻自宫中起,说熙和帝召见了尚书令王侑之于御书房密探甚久,期间曾有摔笔砸砚之响从书房内传出。
有内侍跑去向王皇后传话,王皇后赶来求见,却遭到内侍总管的阻拦,并被熙和帝命人禁足于凤仪宫。
紧接着次日上朝,刑部尚书朝诉刑部大火案的调查结果,并历数王家所犯的累累命案,请旨监审尚书令王侑之,责其对家人管教疏忽,有纵容之嫌。
此言过后,朝中自有人紧随其后,驳斥刑部说的并非事实。
只是刑部早已证据在握,哪里是别人说句不对,就不对的。大理寺、六部皆有人上书王家人行买官卖官之事,为无德无行之人买卖官爵,并占有百姓良田,罪当捉拿。
熙和帝怒极,命刑部即刻收拿王家,责王侑之半年的俸禄,虽仍是尚书令,却将部分职权转交给了左右仆射。
如此,倒也算是对王家做出了相应的惩罚。
王家入监,与王家相关的命案大案全部交由刑部俞尚书主审,大理寺、御史台监察。
而王家当初买卖的官爵,在这之后,接连被调查,更直接牵扯出了大小官员三十多人。
这三十多人中,有王家人,也有其他。无论官职大小,一律获罪关入大牢严审。
同时,大理寺重启当年裴家获罪一案。
又过半月,太子谢彰被废。王皇后禁足凤仪宫。
磲理国公主随亲入后宫,熙和帝封其为嫔,宠爱有加。
王家至此,已日落西山,不复从前。
一切都好像来的很意外,却又好像本该如此,只不过终究是将曾经走偏的方向,调整回了正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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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蓬坐在榻上,裤管被高高卷起,露出两条白嫩的长腿。兴许是因为年纪还小,体毛并不重,只两个膝盖处,还有些淤青的痕迹。
谢忱坐在榻侧,手心抹上了宫里特制的药膏,将他的两条腿架在自己的大腿上,均匀仔细的把药膏搓揉到少年的膝盖上。
房门关着,连枸杞都没能进屋。
“其实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能跑能跳的,就是看着还不好看。”
谢忱搓揉膝盖的时候,孙蓬靠坐在榻上,手里握着一卷书,却分明没看进去半眼。
谢忱并未抬头:“膝盖很重要,养好了老来才不能得病。”
孙蓬应了声,靠在一边,继续看着谢忱动作。
渐渐的,他膝盖上的药膏全部被吸收了进去,皮肉开始发热,也不知是他自己的,还是谢忱的掌心。又过半刻钟,膝盖又酸又热,开始发挥药效,谢忱也随即停了手。
这几夜,谢忱都会留在孙蓬房中,直给他抹好药膏,说上一会儿话,这才离开回房。久而久之,府中自然多了流言。
可二人似乎并不在意,仍旧如此行事,便是孙蓬得了老太爷的允许可以随意走动,不用再躺在床上休养了。也多半时候,与谢忱一道形影不离。
渐渐的,要说没人怀疑他俩的关系,便虚了一些。
谢忱擦过手,又给孙蓬放下裤腿,道:“过几日,你与我一同去趟西州。”
小腿被男人的手指擦过,烫得孙蓬差点蜷缩起脚趾来,闻声哎了一下,问:“我能跟着去?”
谢忱应了声,却没放手,反而低头在少年白皙的脚背上落下一吻:“能。”
孙蓬抿唇:“我是江南东道的监察御史。论理过完年就该启程了。”
如果不是当时为了孙娴,被熙和帝下令杖刑,他的确该在过完年就重新启程回江南东道。
“江南那儿还留着部分王侑之的门生。”谢忱洗净手,坐到孙蓬身侧,“陛下疑心重,以王家此番的情况来看,江南那边只怕已如虎穴,他不会让你过去,想必早已经找好了替代你的人,要联合景王一起肃清江南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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