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屋子极老了。屋里很暗,钉在木质窗框上的破塑料布看起来至少有五年没换过了,糊墙的旧报纸残缺斑驳,地面是坚硬的黑色土地,一张窄床、歪斜的矮柜、粗陋的木桌便占据了这屋里所有的空间。
"韩冬野。"陈章环视着这间屋子,自言自语道。
桌面上堆着两只破碗,一双筷子,几本看不清封面的书,一块破布,一只**涸的煤油灯,以及其他根本看不清样子的东西,他们全部披着一层厚厚的尘土。借着几丝光线,陈章蹲下身来,查看到桌边有明显的被人摸过的痕迹。
甚至除去那张破布一样的被巾,床上居然还算是**净一些,只有少许灰尘漂浮在光线的甬道之中。
是韩冬野。他想。
然后他呆了一会儿,却忽然感觉有些心慌,他猛地站起来,冲出门外。
韩冬野。
韩冬野。
“韩冬野!”
这名字像是有了生命一般,憋闷在他心中四处乱撞,仓皇奔逃,最终逃到他嘴边,竟一股脑地涌了出来。
陈章不知道自己在喊着这名字,也不知道自己在往哪里跑,他什么也没想,仿佛是这名字在指引着他,拉扯着他,将他带往某一个地方去。
他气喘吁吁,浑身是汗,心脏承受不住似的往上飘。可是他停不下来,有一股力量载着他一直跑,一直跑,空气撕扯成薄薄一片,无数高大的林木与他擦肩而过,他仿佛听见它们在说“快点,快点”,仿佛能感觉到它们生出无形的手臂,一双双交替着拥着自己不断前行。
与此同时,在他身后,远被隔绝在外的夕阳,渐渐落下了。
作者有话说:听我解释:
十一七天假我种麦子去了,每天累得像狗一样;(当然这并不是理由,毕竟我亲爱的朋友们,你们都了解我,我断更,从来不需要理由。)
回来休息一天;
接下来三天,我每天都有在脑海里码字并更新;
然而我打开龙马,惊讶地看到了好多催更?(在此诚挚地感谢所有催更的朋友们!点名yy求你了别让我再看到你)我觉得不能这样了!我也奋进!我要雄起!
第五天,我觉得既然雄起吧,那咱就雄个大的!反正这坑快填完了,那我就开个新坑,以防万一,我要存稿,先存个十万!好,就这么定了,我这就去列个计划!
第六天,计划决定了:每码一章旧坑,就要码两章新坑。好,人物已定,基线已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后来你们都知道了:
相见难时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048
感情这种东西最不讲道理,它既不会有天赋捷径,也没有努力加成,甚至即使你再怎样拼命,竭尽全力,也不会有奇迹发生。
理应如此,然而陈章自己也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也许是最开始的责任心变了质,也许是长久的照顾与担心之下的衍生物,也许仅仅是单纯的,毫无理由的,喜欢。
他喜欢韩冬野。
这其实早就清晰明了。
不同于与苏云澜的“初恋旧情”,韩冬野之于陈章,早已不仅仅是救命之恩和相处之谊。
那段深深刻在记忆里的日子,从韩冬野为救他重伤昏迷,到几个星期前,陈章出差时在电话里对他最后的叮嘱,担忧他,照顾他,在意他,眼里看着他,耳里听着他,做什么事都想着他……将近两百个日日夜夜全神贯注的身心付出,不知何时,“韩冬野”这个名字已经无法再从陈章的生命中被彻底抹去,而付出于他,也早已成为一种深入骨髓的习惯。
科学家说,养成一种习惯需要21天的不懈重复,戒掉它却仅需要1天。可是当这种习惯已经化作一种感情,变成心脏一分钟100下的跳动,该怎么来戒?
我喜欢韩冬野。
陈章对自己说。
其实承认自己的心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只可惜来得晚。
当终于找到韩冬野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仿佛冥冥之中有什么在一路指引,陈章在即将脱力之时,一眼便看到了韩冬野的所在。
他还穿着那件白色的羽绒服,黑色牛仔裤,身体斜斜地躺在一棵树下,脸颊贴着一株枯草。
陈章眼睛都红了,他踉踉跄跄地扑了过去,跪坐在他身边,一把将他扶了起来——他的身体好轻!
“韩冬野。”他眼眶发酸,喉咙里被硬块堵住,几乎无法出声。
“韩冬野。”他的嘴唇在发抖,牙齿磕磕碰碰,声音变得扭曲生涩。
“韩冬野。”他紧紧抱着他,将额头贴在他冰凉的脸颊上,热泪顺着对方瘦削的下颌滑落下来。
然而韩冬野却没有任何回应。他眼睛自然地闭阖着,身上没有一丝热气,任陈章如何呼喊他,拍打他的脸颊,他都毫无反应,仿佛已经停止了呼吸。
幸运的是,他的胸前还有轻微的起伏,他还活着!
乌鸦在远处的暗丛里嘶哑地喊了几句,紧接着,头顶上的树冠里传来咕咕声,隔了一会儿,蟋蟀也在隐藏在草丛里吱吱地乱叫起来。黑夜悄然而至,林子里暗暗的,眼前只有一片模糊的黑影,无数冷风飕飕地在林间穿行,白日里尚可抵抗的温度瞬间降了下来,更糟糕的是,好像开始下雪了。
陈章搓了搓僵冷的手,拉下拉链,敞开外套,将韩冬野的上半身裹在怀里,使力抱起他,站定,开始往回走。
韩冬野昏迷不醒,陈章不知道他现在的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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