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无息,深入骨血。
可是为什么偏偏是他呢?谁都好,偏偏是这个“不可能”的人。
叶澜掐了把自己的手背,利用痛觉去强迫自己去思考这些,他端起桌上的一杯酒,很漂亮的蓝色,映出他无措的模样。
沈妄秋回身的时候恰好看见叶澜闷头灌了大半杯酒,咳得声泪俱下。
“叶澜?”他拨开人群向他走去。叶澜却扶着沙发踉跄的躲开了他,“沈……咳,沈先生,我以为那是果汁……我去一下洗手间。”
他冲出门外,走廊里的冷空气瞬间侵袭,令他咳得更厉害了些。
酒劲在这个时候上涌,他晃了晃脑袋企图让意识清醒,扶着墙磕磕碰碰地到了洗手间,快进门时却又被人拦住。
叶澜努力维持着清醒,仔细地去看清面前的人——大约和他差不多的年纪的年轻人,穿着暴露,挤眉弄眼地冲着叶澜搔首弄姿。
“小哥哥去哪儿呀?”
叶澜觉得好笑,他摆摆手,“你找错人了。”
那小鸭子却不放手,大腿挤进叶澜两腿之间,“帮帮我么,缺点钱花。”出入这家酒吧的都是有些身价的,有钱会玩,男女不忌,傍上一个就能少**好几年,叶澜又看着是个软骨头,难得遇上又怎么肯轻易放过。
叶澜的头越来越晕了,胃里很难受,像被点了一把火,他推嚷着拒绝,“你真的找错人了。”他甚至开始耍一些小聪明来摆脱自己的困境,“你往前走,那边有人喜欢玩男孩儿……”
“谁啊?叫什么?小哥哥你别骗我啊~”
叶澜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扶着墙才没有倒下去,他醉的越来越厉害,心中却反而快意起来,他冲着面前的男孩笑着,眉目之间甚至染上了一点媚意,“他叫沈妄秋,你去找他……别找我。”他凑到男孩儿耳边,轻笑一声,“因为……我也是卖的啊。”
对面的男孩就笑了,他松开叶澜,嗤笑一声,“我说呢,这么白净,原来是同行。”
叶澜绕过他,终于进了洗手间大吐特吐起来,从始至终他都没发现沈妄秋就站在他身后不远处,将他的一言一语听得清清楚楚。
放过了一只小虾,这个mb自然又看到了沈妄秋,他扭着腰靠过去,却发现这个男人面沉如水,只得悻悻离开。
沈妄秋站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有点想不通。
叶澜是第一个让他开口说出“喜欢”二字的人,可原来这个人是一直这么看他的。
不是恋人,不是情人,甚至不是金主,与“卖”这个字相对应的,只是一个买主,一个只付出了金钱的买主。
沈妄秋几乎没有体验过失败的滋味,在他眼里,这世上的所有东西只分两类,他已经得到的,和他不想要的。
他细细琢磨着自己此刻的心情,从四年前他决定包养叶澜的那一天开始回忆一直到刚才,抓住每一件事的细枝末节,去推测自己究竟该抱着何种心态去面对。
可是当他听见叶澜在里头喊了一声“沈先生”的时候,只是潜意识地冲了进去。
——“澜澜,怎么了?”
洗手间里,叶澜已经完全醉迷糊了,他对着镜子,指着镜子里的自己笑得十分傻气,“沈先生,你怎么突然变矮啦?”
沈妄秋松了口气,他没有走过去,只是背靠着卫生间冰冷的墙面看着叶澜胡言乱语,莫名的,竟然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他开始重新审视叶澜,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也许从来都没有看懂过这个人,他印象里的叶澜,像个小孩一样让人不放心,总有一些不大好的习惯,做事三心二意、毛躁咋呼,但任何时候任何情况都向着他,这也是最让沈妄秋心动的地方——被一个人无保留地信任,哪怕一再欺负、一再辜负、一再戏弄,最后叶澜总还是要哼哼唧唧地往他身边凑。
不是沈妄秋这么认为,而是叶澜所作所为便是如此——别人付出稍许真心,他便感恩戴德,好像得了天大的赏赐。
然而他又自作聪明,明明眼里满是恋慕,却又要以金钱为借口,好像这样自己就有了顺理成章的理由去解释他对沈妄秋的死心塌地。
沈妄秋从来没有料想过,原来叶澜的心里对他乃至于他付出的感情都是抗拒且嗤之以鼻的。
慢慢冷静下来后,他又是那个镇静沉着的沈妄秋,抽丝剥茧地分析着事态的走向,仿佛事不关己。
叶澜依旧指着镜子胡言乱语,他丝毫没有察觉身后的那个男人在这短短的几分钟时间里,已经计划好了好几个方案来处理这一件“突发事件”,每一个处理方式都正戳叶澜的软肋,滴水不漏。
思考结束的男人,好整以暇地走向叶澜,像一个捕猎者,确定猎物绝不会逃脱自己的圈套后便悠然自得、志得意满地出现,丝毫不怕惊扰已经被枪口锁定了的猎物。
他决定了,要惩罚这个不听话的小东西,抽一鞭子再给颗糖,先让他长了教训再对自己言听计从。他不会去探究叶澜为什么要抗拒自己,因为他明白,最后这个人,总是他的。
“叶澜,你在做什么?”
叶澜一惊,慢吞吞地转过身,到了个酒嗝,“沈先生?你不是在镜子里吗?”他说着又睁大了眼去看镜子,盯了一会儿,后知后觉地恍然大悟,“噢,镜子里那个原来是我呀。”
他便欢喜地跑过去抱着沈妄秋的胳膊,指着镜子说,“沈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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