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湛。”容姒的语调提高了。“你不要添乱。”
容湛是怕。程锦之要是有个意外,那他姐姐也……活不成了。这里没有人关心他姐姐。容湛坐在这里,也是做最坏的打算。刚才容湛也去问了医生的情况,医生说程锦之的情况比较糟糕,容湛也弄得明白,大概就是把程锦之从鬼门关拉回了半只脚,还有半只脚是悬着的。程锦之醒来就是醒来了,没醒来就是没醒来,没有任何概率可以估算。“姐,公司的事情你别担心,我会处理的。”
容姒顿了一下,语气平静了一些。“以你的能力,还没有达到远程的能力。”
“容先生,要不然你先回去,这里有我和苟羽。我们会帮你照看容小姐的。”夏柚非常客套地和容湛说道。
容湛憋红了脸,就这么和他姐对视着。对视了三秒钟,他在他姐波澜不惊的神情中败下阵来。“我回公司,就给你电话。”
“消息就好了。”容姒现在一点心都不想分到寻常的琐事上。
容姒这样的状态,夏柚和苟羽也不知道怎么安抚。程锦之的状况确实很严重,如果她们说没事别担心,就显得太轻飘飘和儿戏了。事实上,她们也是担心的。同样焦灼的人,是无法起到互相安慰的目的。安慰的话说出来,自己都觉得是在自欺欺人。深夜,程淮南出来接电话的时候,便见到坐在走廊长凳上的容姒。容姒穿着和女儿一样的病服,就这么没有生气地坐在凳子上。她的眼睛里,没有任何的情绪,只有下唇在轻轻的颤抖,似乎在回忆什么伤心难过的事情。程淮南挂上了电话,倒了杯热水递给容姒。“醒了?”
“没有。”
容姒低下了眼睑,接过了程淮南手中的热水。“谢谢叔叔。”
“你在这里守了一晚?”
“我不知道。”容姒像是做错事的孩子,摩挲了杯沿。“大概有一晚。”
两人都有些沉默,这样的气氛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过了好一阵,程淮南才沙哑地开口。“她这几年,过得并不好。”
“你和她分手,她从医院回来。她整日坐在沙发上,看着外面不知道在想什么。这样的状态不是很好,大概也是因为这样,她妈才同意她回剧组。她太需要人气了。从小到大,她过得都很开心,没心没肺的傻乐。她平日里也就浮在半空中,飘飘扬扬地做梦,你的离开,把她从半空中拽了下来,把她拽到了平地上来。让她开始像凡人一样难受和疼痛。当初,你有意识到会是这样的后果吗?”
容姒的神情开始颤抖了。“我……”
“也不能都怪你,我和她妈也是有责任的。”
“是我的错。”
“容姒,你也别怪我惹你伤心。我老了,年纪大了,也开始絮叨了。”程淮南说道:“也不知道锦之这是怎么了,医院进了这么多回。大概真像奶奶说的,我们家太顺畅了。占了不少人的道。”
“你小腿好些了吗?”末了,程淮南问道。
“好些了。”
“你注意休息,别让伤口恶化了。”交待了这么一句,程淮南也进去了。
这一条安静的长廊,又只剩下容姒一个人了。容姒低下眼睑,将手中的这杯热水,从热捧到冷,也没有喝一口。天快亮的时候,容姒又从口袋里摸出了戒指,她抚摸着戒指,耳边还有程锦之清脆的笑声。“姒儿。”
这一个人,怎么能将她的名字唤得如此深情,如此绝无仅有。
她不该在这个人面前寡言少语的,这一生的话,都没讲够。她应该告诉这个人,她心里在想什么。她已经在改了,是太慢了吗?大概是她把她伤得太深了。这世上,只允许你容姒一生相待,就不允许别人痴心以对了吗?要不是程锦之的痴心,她又怎么可能,重新再回到她的身边。
白天,程父扶着程母去歇息了。借着这个空档,容姒进入了程锦之的病房。病房里还有护工。程锦之病房的药味越来越重了。她需要大量复原的药。她的身体在渐渐复原,可迟迟没有醒过来的架势。程锦之是不是在害怕,害怕醒过来?容姒在程锦之的耳边说了一些好话,等了很长时间,程锦之仍然是不为所动的老样子。这个人又要“铁石心肠”了。明明心底里软得不行,就像当初在小山包,她要把自己绑在身边,又不肯轻易饶过她,在她身上弄了一些伤。仿佛是这样,就能欺骗自己是个“铁石心肠”的人。
夏柚进来,便见到趴在床头的容姒。容姒实在太累了,这几天来都没有合过眼吃过东西,昨天才勉勉强强吃了一些。容姒的睡眠应该很轻,夏柚调了调病房里的空调才出去。
“就趴在床头了?”苟羽问道。
夏柚点了点头。“估计刚趴下不久,大概能睡个十分钟。”
“十分钟?”
“嗯。差不多只有这么点时间,她睡得很浅。”
苟羽吐了一口气,似乎对这种生死相随的nuè_liàn难以置信。“容姒现在的样子,跟拍电视剧一样。我看这样下去,别等程锦之醒来,我看她就先要……”
一想到这是在医院,苟羽赶紧拍了拍自己的乌鸦嘴。“反正,容姒这样是不行的。”
“锦之现在成了这个样子,我们谁又能劝得动她?”
“程锦之这命太衰了。”苟羽揪了揪自己的头发。“难道是因为世界万物是守恒的?”
“什么意思?”
“你看,就凭程锦之这条件。我也不是说不好,我只是说演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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