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别人的隐私,可想起了手都已经放在琴上了。心的想法远远比脑中的反应要快。
虽然未多做思考到底要弹什么曲子,可当双手放置于琴弦上,曲调自然而成。缓缓而出,似冬日冰冻之下的潺潺流水,叮咚作响,让人惊奇,引人探究。起承转合,曲调缠绵,似珠玉落盘,清脆而急促,骤然起势,戛然而止,动作虽停,可琴音不止。
在林枫堂时,父亲醉心武学,他这个做儿子的自然也要,父亲对他和大哥都寄予很大希望,少有弹琴的机会。可自己是真心喜欢,常常是大哥替他藏琴,瞒着父亲。如今既得了这等音色纯正的古琴,又有机会光明正大的弹上一曲,林若离开心到无以复加,全心投注在心爱的秦上,自然也没注意到汎楼的表情。
其实汎楼对着琴棋书画是一样也不爱,在他眼中这些都是无用之物,他平日里也最讨厌那些只顾着享乐而沉醉在莺莺燕燕之中的人,连他一贯的好友尹伊每次邀他下棋,他也是闭口不言,那人倒也识趣,一来二去也不再烦他。
可如今听了这琴声,却真真要人沉醉其中,面前人白衣束冠、青莲初出、轻动玉指、绕梁之音。洗尽世间铅华,心骤的被什么抓了一下,就想沉浸其中,旁的事再不能引起他一点儿悸动,再不能要人移开眼光,现今心中唯一的念想便是藏起这轻尘琴,再不叫旁人来听,一次也不许。可是不是更应该藏起的不是琴,而是人呢?
曲尽、心意却未尽,林若离爱不释手的来回扶着这轻尘琴,真的是好琴,也衬得起这名字,轻尘、越于世间,虽轻,却摄人心魂,虽只是尘埃,可是万物之始,如水击石。
刚刚的不快都荡然无存,心中是真的感谢汎楼拉着他去逛,才遇到这难得一见的珍品。况且还是这人付的银子。
突然想起些什么,抬头对汎楼说,“我这一路都弹琴给你,你将这琴卖给我吧。不过我可出不起一万两的价格。”反正他看汎楼这样子也不像是喜欢这等事物的人。
汎楼收起心中的悸动和思虑,试着想用最轻松的姿态和眼前的人谈话,只是听了林若离的话有些莫名的动气,“怎么,我汎楼的脸还比不得这琴。”即使他买下的就等同于是给了林若离,听听他说的什么鬼话。
林若离也想到刚刚这人说的,听他弹琴的条件,不由得局促起来,“我、我不是。”
“不是什么?”汎楼再靠近他。
“你若是不方便给别人看你的长相,我……”人都是不免有些好奇心。可林若离知他面前的人,每日带着面具,想必定有难言之隐。
“是、别人我不方便,可你要看可以。”汎楼打断了他的话。
“…..”这些林若离竟无话可说。
坐得再近一步,汎楼道“很和我的心意。”
“…..”林若离脑中已容不得多余的话,他说的是他弹得琴,是吧。
汎楼伸手将林若离的手放在他的面具上,真是这人看着热心,连不知名的陌生人都敢救回去,怎么手这样凉。
手不受控制的将面前人的面具摘下。
林若离这个时候突然觉得,他大哥说他的话一点也不假,他是真的脑筋很死板的人,不然他怎么会觉得一片空白,心中滴滴的声音好似是水声。
从小他是有好好读书,比他大哥爱读十倍呢,可偏偏书中的词语一个也想不起来。根本没什么可以形容这人的长相,俊俏、可他自家哥哥俊俏、这人更细腻些,冰冷、却没千冥那样子,更邪性些。贵气、真的是人上人,可是和从小认识的好友东方忆比起,又没那般华贵。
“傻了?”在他面前晃晃手指,汎楼看他呆呆的样子觉得好笑。
“和你的心意吗?”又问道。
完全没听懂汎楼的意思,可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当真,可不能反悔。”汎楼这下是真的笑出来。
林若离略微反应过来,只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些什么,不知汎楼的意思,便没有回答。
汎楼立即收了笑意,严肃了起来,直视他的眼睛,“既然看了,就要承担。”
虽不知要承担什么,可林若离清楚的知道汎楼生气了,因这人眸子都好似烧起来一般,空气中的气流也不稳了,不清楚汎楼的底细,也不了解这人的武艺到底有多高,可这压迫感却十分清晰。是内力化了融在这气息中,此人武功不知高了自己多少。
果然像平日里父亲说的他的剑法虽可胜许多武林人,可到底不过是花枪吗,真是气闷。以往自己也不会在意,可今天却也有些不高兴。
面色微沉、皱着眉头,看着汎楼,“武功好了不起?”
“什么?”这人的表情和话语惹得汎楼当即破功,收了气息,也不再生气。
不再感到压迫感,林若离也不再去看那琴,起身决定不理那人。
“很好听。连我这讨厌琴的人都吸引了。”
听了身后的声音,林若离也来了兴致,“真的吗。”开心不少,毕竟得了人夸奖还是开心,况且是他喜欢的琴艺。
作者有话要说:
☆、乱初歌
隐隐听到好像小猫挠门的声音,林若离忙去开门,林浦一下子倒了过来。
“少爷,你可算开门了,人家以为都见不到你了。”林浦是完全扑在林若离的身上,扯着他,生怕人又不见了。
这一下林若离倒是摸不到头脑,完全不知他是怎么了。
哭诉片刻,林浦猛地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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