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天音见状便知道对方又把她们两姐妹搞混了,只好澄清道:“姑娘认错人了,我叫南天音。”
“……原来如此,”林悦脸色一黯,这才想起,凌十夜都死了三年了,“那、那你……为什么会长得和承国公一模一样……”
“我是她胞妹。”
林悦一怔,神色有些黯然:“原来如此……是啊,离太封之战也已经过去三年了……”
“得知世上尚有如此多的人惦念家姐,家姐泉下有知,也应当会欢喜。”
“希望如此吧。”
“不知凌二小姐来到神医谷有何见教?”
南天音将容未的信递了过去,林悦看了几行,表情凝重起来:“事不宜迟,还请二小姐跟我去见谷主吧!”
“烦请带路。”
“对了,这位姑娘怕是不能一起跟去。”林悦看向南天音身旁的镜湖月。
镜湖月一瑟缩,往南天音身上贴了贴。
南天音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谷内可有暂时安脚的地方?”
“有的,还请这位小姑娘跟着我师弟去紫衣湖休憩片刻。”
镜湖月看着向她走来的神医谷弟子,面带犹豫地看着南天音:“我……”
“没事,我很快就会去找你。”
镜湖月见她没有丝毫松动的迹象,只能乖乖应下来:“嗯,好,我等你。”说完便跟着林悦身旁的男弟子走了。
林悦见她走了,便行礼道:“二小姐,请。”
“请。”
林悦带她一路来到夏书卿的会客厅,期间三言两语都在打听凌十夜生前的事情,南天音心中略叹了口气,只觉得自家姐姐果然是害人不浅。
不过一会儿,两人就越过神医谷落星岩,抵达了中心的杏林宫。
林悦先进去通报:“谷主,凌二小姐来访。”
她话音刚落夏书卿便转过头来——她与三年前相比似乎没什么什么太大变化,依旧是冷冷的一张脸,保养得当见不到一丝皱纹;只是原本柔软的青丝长发中渗出了点点灰白。
她挑了挑那双凌厉的凤眸,语气不善:“凌二小姐?”
“是承国公的胞妹……”
夏书卿甩了袖,转过身去背对着林悦:“轰出去。”
“谷主!”
“怎么,我的话你没听到吗?”
门口的南天音早就有吃闭门羹的心理准备,此刻见夏书卿语气不善便开口道:“夏谷主……”
夏书卿听到那与凌十夜极为相似的声音,当即怒火冲天而起,转过身来,纤长手指之间顿时多了三枚银针飞向南天音!
南天音也不躲避,那三枚针便直直擦过她的脸,削断了她几根头发,狠狠钉入门中!
林悦大惊失色:“谷主!”
“够了,我不想听你说话!”夏书卿死死盯着南天音那张脸,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当年凌十夜就是一张嘴花言巧语将我儿骗走,最后害得我儿早逝……我此刻没将你如何已是仁至义尽,还不快滚?”
南天音神色如常:“谷主……我知道您失去爱子必定痛苦万分,但若少谷主在世,想必也定不后悔他昔日决定。”
林悦也赶紧补充:“是啊,谷主,师弟他……他就算是死的时候,也没有过一丝悔意……况且战争无情,又哪能推到承国公身上呢?”
见到自家乖顺的大徒弟如此胳膊肘往外拐,夏书卿气结:“林悦,你究竟还是不是谷中弟子!”
“谷主息怒!”林悦赶紧低头,“谷主……师弟的死不是承国公的错啊……那是师弟自己的选择,想来他也没有后悔过啊!”
“林悦!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我儿咎由自取?!”
“不是……谷主……我不是这个意思;承国公为国为民鞠躬尽瘁、战死沙场,大义凛然、忠诚贤良……如今她唯一的孩子有难,稚子无辜,谷主何不暂时放下成见呢!”
夏书卿气结,但林悦的话不无道理,说的她有些松动,但仍是怒火外露:“我的儿子死了……我又为何要管她凌十夜的女儿!”
“……谷主……”
“若是当年她肯阻止杨瑾和辰儿接触……辰儿又怎么会英年早逝!可她做了什么,林悦,你可是忘了?!”
林悦脸色一白,咬住唇不再说话。
南天音在心中暗自思量,她曾经也调查过凌家的附属势力,其中自然也有与凌十夜关系最为亲厚的副将杨瑾;杨瑾的资料很是简单直白,只是挚友夏辰这一栏有些问题。
后来她顺着查下去,才知道军医夏辰就是神医谷的少谷主,夏书卿唯一的儿子。按理说他这般的身份,在军中不过是稍加历练,走个过场,万万不需要亲上战场。
但夏辰还是选择支援了太封之战,听说战中受了重伤,药石罔医,战后不久就去世了。
夏辰从头到尾都是在凌十夜的麾下,也难怪夏书卿会如此憎恶她……
“你该庆幸凌十夜已经为辰儿偿了命,不然你焉有命走出神医谷!”
“今日南天音既然敢站在谷主面前,便已是做好了有去无回的准备。只要谷主肯指点一二,他日便是要取我性命,南天音也绝不犹豫。”
夏书卿听到她如此坚定,反而冷冷一笑:“说的真好听,不愧是凌十夜的妹妹,跟你姐姐如出一辙!好啊,既然你如此不惜命,我就成全了你!”
林悦大惊:“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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